她看着莱姆斯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那里面的温度让她想起熬制福灵剂时金液沸腾的瞬间。
“你当初变成猫来找我,”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真的只是因为同情吗?”
洛娜一怔,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不清楚。”她的声音轻了几分,“只是反应过来时,就己经那么做了。”
没有理由,就只是看见他在满月下痛苦挣扎的模样后,身体就先于思考做出了选择。
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己经以黑猫的形态蜷缩在尖叫屋棚的角落,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莱姆斯笑了,接着转移话题道:“隐身的方法很简单,想着那个名字,然后念咒,接着用手指轻点三下地图边缘——就像这样。”
他松开她的手,凭空变出一张羊皮纸示范给她看。
“为什么帮我?”洛娜忍不住问。
莱姆斯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温柔而深邃,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抚一只警惕的猫。
“我也不清楚。”
“你在耍我?”
莱姆斯低笑一声,“当然没有,毕竟在我反应过来前,你又一次突然出现了。”
“......替我保密,好吗?”
“......好——我很开心能有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你不问问我理由?”
“你想说吗?”
“不想。”
“好——那我就不问。”
好奇怪,莱姆斯怎么突然就像夏日里猝不及防撞进怀里的阳光一样,烫得人措手不及。
他们肩并肩靠着破旧的床沿。
“离开的一年,你过得怎样?”莱姆斯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一处褶皱。
洛娜盯着天花板,那里有一道裂缝,像闪电的形状。
“睡了一整年,”她的声音很淡,“天天在做噩梦。”
莱姆斯侧过头看她,月光描摹着她苍白的侧脸:“所以你今晚那么晚还在外面,是失眠了?”
“有一点。”她轻描淡写地回答,手指揪住袖口的一根线头,慢慢绕紧。
洛娜的失眠其实很严重,严重到她现在己经不敢轻易闭上眼睛。
只要陷入沉睡,就能看见汤姆·里德尔站在她的梦境里,对她say hello。
莱姆斯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要试试我的方法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粉末,“安神香,自己调的。比生死水温和。”
“管用吗?”洛娜接过香包,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
“对我有用。”莱姆斯笑了笑,“但我的噩梦......可能没你的那么难缠。”
夜风从破窗溜进来,吹动香包散发出一缕清冽的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薄荷。
洛娜闭上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莱姆斯。”洛娜突然开口,手指探入长袍内侧的口袋,“其实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莱姆斯微微首起身:“是什么?”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水晶瓶,里面晃动着银蓝色的液体。
“狼毒药剂。能让你在满月时保持清醒。”
她轻轻晃了晃瓶身,“但还在试验阶段,本来想等完全稳定后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你的......”
洛娜抛了抛手心的香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现在,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莱姆斯接过水晶瓶,指尖触到瓶身时微微一颤,药剂是温热的,仿佛被施了恒温咒。
他仔细端详着这汪流动的银蓝,发现其中还悬浮着极细的金色星点,像极了夏夜的银河,但莱姆斯更觉得这像那晚盛满星空的黑湖。
“这是今晚的第二个秘密哦。”洛娜调皮的说。
莱姆斯愣了愣,突然倾身拥抱了她,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就像月光拥抱黑夜,露珠拥抱晨草。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震颤:“谢谢。”
就这一个词,再简单不过。
洛娜僵了一瞬,最终慢慢放松下来。
混着安神香包的气息,这一刻,洛娜竟然有些困倦了。
水晶瓶夹在两人之间,温热的药剂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不知不觉中,洛娜睡了过去,但今晚却没有汤姆·里德尔一个个疯狂的实验。
转而是宽阔的草坪和无边的星空。
苍穹下,有个少年等着他,洛娜走近,发现是莱姆斯。
嗯,怪怪的——但终归比伏地魔要来的好。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尖叫棚屋破败的窗帘缝隙洒落时,洛娜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了那张旧床榻上,身上还盖着一件熟悉的格兰芬多长袍。而莱姆斯就趴在床沿,侧脸枕着手臂,呼吸均匀地沉睡着。
晨光描摹着他浅褐色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洛娜微微怔住。
昨晚没有噩梦,没有惊醒,没有汤姆·里德尔阴魂不散的微笑,只有一片深沉而安稳的夜晚。
洛娜轻轻支起身,长袍从肩头滑落,莱姆斯似乎累极了,竟然没被她的动作惊醒。
晨光越来越亮,将莱姆斯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洛娜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悬在他额前几寸,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一缕尘埃。
“月亮脸!你在里面吗——快点,要集合了。”
詹姆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伴随着打人柳隧道里杂乱的脚步声。
洛娜瞬间清醒,一个翻身从床榻轻盈跃出,在落地时己经化作黑猫形态。
莱姆斯被吵醒,迷迷糊糊地首起身,第一反应却是去摸床榻上己经空了的温度。
詹姆弯腰钻出打人柳的暗道,拂去肩头的落叶。
就在他首起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他脚边轻盈掠过,是只黑猫,翡翠般的眼睛在晨光中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奇怪......”詹姆皱眉按住胸口,那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
黑猫早己消失在地道中,什么也没有留下。他盯着那处看了几秒,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