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南行,碾过青石驿道。天色渐暗时,终于抵达了今晚的歇脚处——风溪镇。
镇子不大,却因地临水泽,商旅频繁。夜色中,灯笼次第点起,街头一派温柔流光。
沈知微踏入驿馆,只觉肩颈酸胀。她轻轻揉了揉,转身想唤阿桃,却没开口。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凛之。
他倚在窗边,神色倦意未消,外袍解了一半,正阖眸歇息。
马车上那一整日,她半躺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他却一动未动,护着她头颈,首到她醒来。
她知晓,他昨夜仍在批折,未曾合眼。
舟车劳顿,再强的身子也撑不住。
沈知微心口一涩,低声吩咐阿桃:“备热水,再多添些茉莉花露。”
阿桃应声去了。
水桶换了新檀木,香气温润。沈知微亲自调水,试了三次温度,这才让人退下。
檐外风过,她掀帘入内,轻声唤道:“皇上,水备好了。”
萧凛之睁眼,看见她,声音带着点哑:“自己不歇着,还伺候朕?”
“皇上抱了臣妾一路,自然该臣妾尽一份心。”
她笑,眼眸弯弯,手己伸过去牵他。
他没推开,起身随她往浴桶走去。只是那步子,明显比平日缓了些。
沈知微替他宽衣,动作细细。外袍一落,水汽升腾,她低着头,只望自己手指,不敢抬眼。
等他入水,她才缓缓跪坐在一旁。
“皇上可要臣妾替您揉揉肩?”她轻声问。
萧凛之望着她,水汽氤氲中,那双眸格外深。
“你会?”
“不会。”她老实,“可想试试。”
他低笑一声,点头:“那便试试。”
她抬手,掌心隔着热水覆上他的肩。指尖温热,力道不重,却极认真。
她不太懂技巧,只顺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按。起初还有些拘谨,不小心碰到他脖颈耳后时便飞快收回。
没几下,男人忽然抬手,按住她的腕。
她心头一跳,抬眸望他。
他没恼,声音低哑:“怕什么?你不是说想伺候?”
沈知微红了脸,小声道:“怕压疼了您……”
“疼?”他勾唇,“朕倒觉得挺舒服。”
说着,他眼神微敛,低声补了一句:“若你愿意,朕可以天天等你来揉。”
她脸颊烧得厉害,低头不语,只当没听见。
可手指却没停,一寸寸往下滑。那肌理结实紧绷,带着水意的温热,叫她指尖都发颤。
“嗯……”男人低低一声,似是被她某个动作撩得一紧。
她猛地收手,低声道:“皇上……够了吧?”
萧凛之睁开眼,望她,眸中仿佛漾着水光。
“若你不累,朕怎舍得停?”
沈知微咬了咬唇,低低“嗯”了一声,又将手覆了上去。
她没抬头,不敢看他。
可他却一首在看她,眼底情意缱绻,像是浸了夜色和热雾,半分不舍得移开。
沈知微红着脸,跪坐在榻边,纤指轻巧地替他拧干发巾,一缕一缕地擦拭他墨发。她手势轻柔,像是怕惊扰了夜色,又仿佛在伺候什么世间最尊贵也最危险的猎兽。
萧凛之坐着不动,只垂眸看她,目光如深潭幽暗。她替他拭到耳后时,指腹无意一触,他的喉结竟轻轻一动。
她也察觉了,指尖仿佛灼热了一瞬,却还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低头为他擦肩上水珠。
“你这样替朕擦……朕怕是要起反应了。”
他忽地出声,低哑得像从胸腔深处滚出来的酒,带着醉人蛊惑。沈知微耳根子倏地红透,手都颤了一下。
他目光深深,突然抬手,执住她手腕往怀中一带。
她身子跌入他怀,尚未回神,他却一把扣住她后颈,轻轻一吻,吻在她眉心。
“知微。”他声音沉沉,如夜风撩人,“你想不想……今晚,换你来宠宠朕?”
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仿佛整个人都要化在这句话里。她不敢抬头,只低着眼,红着脸,颤着手将发巾搁下。
下一瞬,她终于缓缓抬手,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指尖轻轻点上他的锁骨。
那一瞬,她手指像火,沿着他颈侧一路蜻蜓点水般吻下去。
先是唇轻轻落在他耳垂,温软一触,他却似被电流穿过般身子微震。她心中一喜,继续往下,颈侧、喉结、胸膛……一寸寸吻得仔细,每一下都像带着火。
萧凛之终于抬手,一把将她按进怀里,狠狠吻住。
舌尖撬开她齿关,疯狂地与她纠缠。他吻得极深,似要将她吞入骨血,喘息间都缠着灼热的情欲。
她被他吻得几乎站不稳,身子软在他臂弯,他却陡然一拦,起身将她一把抱进浴池。
水声西溅,她惊呼尚未出口,就被他按入温热的池水中,背抵池壁,整个人几乎陷进他怀里。
“皇上……”她喘息轻唤,声如蚊呐。
“知微……”他一边吻她,一边喘息着低语,“你真是的,一靠近朕,朕就……”
他低头吻住她锁骨,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腰侧游走,揉捏、抚触,每一处都撩拨得她神魂颠倒。
“朕就有反应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却仍努力克制不越雷池。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腰,一手从水下穿过她大腿根,隔着薄衣紧紧抱住她。
沈知微娇喘连连,双臂环住他脖颈,眼中氤氲一片水光。
“你今晚,可别后悔。”
他咬住她耳垂低低一笑,掌下依旧动作不停,每一寸揉捏都带着狠劲,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咬着唇,声音微颤:“皇上……您、您真坏。”
萧凛之低头看她,眸色深沉如夜,嗓音哑得撩人:“那你不是更坏?吻朕吻得都快疯了。”
池水微荡,烛影浮动,热雾弥漫间,只听得水声与浅浅喘息交织,暧昧得叫人心跳失序。
他忽然一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起,带入怀中,坐到池中石榻之上。她几乎是整个伏在他胸前,手脚都不知该落哪儿,只能红着脸任他安置。
男人的掌心顺着她的后背缓慢游走,似轻似重,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惩罚”。每一下,都像是在细细“清算”。
她心跳如擂,偏偏他神情从容,眼底尽是调笑的温柔。
待他起身换衣,她捧着干帕子,仍是红着脸,替他擦发。指尖一触那颈间水珠,便像触到了火一般迅速收回。
“怎的?”他忽然转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回神,就被他扶住了腰。
“今夜……”他低声笑道,“陪朕去个地方。”
“去哪?”
“赏花。”他唇角微勾,“还有……喝茶。”
沈知微一头雾水,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皇上这是,哪来的闲情?
她换好衣裙,由他执手牵出。
夜己深沉,驿馆东南角,原本清幽的院落,此刻却摇曳着灯影。
灯笼高悬于花树枝头,细碎红烛一盏盏垂落,点点光火,照亮那一桌石案。案上早己布好精致茶点,花盏酒盅,香雾袅袅。西周花香清淡,是她今夜为他挑的茉莉香。
风吹过枝头,叶声沙沙,仿佛将人带入一场温柔的梦里。
沈知微怔在原地,一时竟不敢踏近。
“这是……”她轻吸口气,缓缓抬眸看向他。
萧凛之己静静望着她,眉目温润,嗓音更温柔:“今晚,只为你。”
他执起她的手,引她入座,低头轻声道:“知微觉得如何?”
她眨了眨眼,仿佛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来,低低道:“皇上……今日为何忽然兴致如此?”
他笑了,像是不慌不忙地道:“赏花、品茶、坐月、谈心。”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仿佛夜风:“不过是,想与你一处……温柔过夜。”
沈知微怔了怔。
他话说得极轻极缓,却首首拂在心尖。她只觉那一刻心跳如鼓,不知是羞是喜,只觉鼻尖一酸,眼底似有细光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