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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爬上院角老槐树时，林悦和林慧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篾条在指间翻飞。林慧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絮絮叨叨说着最近的新鲜事儿，惊得趴在墙根打盹的小黄狗时不时抬起头，竖起耳朵。
“姐，干妈昨天把新扯的蓝花布和棉花抱走了，说是要给咱们做两床厚被子，冬天就不怕冷了。” 林慧把编好的一小截兔笼摆在膝头，羊角辫随着说话的节奏晃来晃去，“还有狗狗，现在见啥啃啥，昨天把我晒的红薯干都叼走半块！”
林悦被逗笑，手上的篾刀顿了顿：“那可得把吃的藏好，别便宜了这小馋狗。” 她低头将竹篾交叉编织，缝隙间漏下细碎的月光。
“对了！” 林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南边柴房我捡了好多树枝回来，可都是些细枝条，烧火根本不经用。等哥回来，咱们让他带咱们上山砍些粗柴火！” 她掰着手指盘算，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还能顺便采些野栗子，可馋死我了。”
林悦应了一声，手边的兔笼初具雏形。晚风掠过树梢，送来远处的蛙鸣。林慧还在叽叽喳喳说着村里王婶家的猫生了崽，说着供销社新来了花头绳，说着养兔场建好后要给兔子取什么名字。
“姐，明天你去挑种兔，咱们家里留几只呀？” 林慧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头看向她。
“先带两只母兔、一只公兔回来。” 林悦想了想，篾条在掌心绕出弧度，“等养兔场的兔舍都收拾妥当，再慢慢扩大。” 她抬眼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仿佛看到兔场里毛茸茸的兔子在蹦跳。
林慧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开始发沉。林悦见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困了就去睡吧，剩下的我来弄。明天姐姐得早起，你在家乖乖的。”
“我不困！” 林慧强撑着精神，却又忍不住连打几个哈欠，逗得林悦首笑。
“行了，小骗子。” 林悦站起身，把编织到一半的兔笼收拾好，“快回屋睡觉，明早想吃啥？姐给你做。”
“玉米饼！” 林慧眼睛一亮，睡意瞬间消散了几分，“再抹点干妈腌的豆瓣酱！”
“好，就玉米饼！” 林悦揽过妹妹的肩膀，往屋里走去。
林慧很快就睡着了，林悦轻手轻脚将熟睡的林慧往炕里头去，掖好被角。屋内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妹妹恬静的睡颜像朵含苞的小花。她踮着脚摸黑回到院子，继续摆弄未完工的兔笼，月光给篾条镀上银边，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阴影。
“小白？小白？” 林悦第五十七次在心底呼唤，声音里带着困意的尾音。自从系统开始升级，她就像个等待开奖的孩子，时不时试探着呼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夜风卷起院角的槐树叶，沙沙声混着远处的虫鸣，让困倦如潮水般漫上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编织的动作也渐渐迟缓。恍惚间，手中的篾条滑落，砸在脚背上的刺痛都没能驱散睡意。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脑海中突然炸开一串嚣张的大笑：“哈哈哈哈！本系统终于自由了！”
林悦听到了想回应小白，却发现自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小白亢奋的声音在脑海里横冲首撞：“脱离主系统的感觉太棒了！以后再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小白花系统！” 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升级后的变化，从功能拓展到权限提升，兴奋得连珠炮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小白……” 林悦在心底虚弱地喊了一声，声音却像坠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没激起。她的意识在清醒与沉睡的边缘挣扎，只能机械地重复呼唤。小白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寂静中，林悦最后一丝清醒听到它无奈的叹息：“算了，先让你睡个好觉，等明天再好好聊。”
天刚蒙蒙亮，林悦就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唤醒。她伸了伸懒腰，昨晚居然就在院子趴在走廊里头睡着了，简单洗漱后，怀揣着养兔笔记，朝着集合点走去。村口老槐树下，大队长苏丹、刘会计和妇女主任张桂兰早己等候多时。
“悦丫头，可算把你盼来了！” 苏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让林悦抓紧坐上来。林悦刚坐好，牛车就动了，牛车轱辘声就碾过赵家村的青石板路。
林悦裹紧补丁摞补丁的蓝布棉袄，怀里抱着写满养兔笔记的牛皮本，妇女主任张桂兰特意坐在她身边，时不时用厚实的手掌替她挡住迎面扑来的冷风。
“过了前头的青杨坡，就得换客车了。” 苏丹啃着冷硬的玉米饼，碎渣掉在军绿色挎包上，“到镇子上先找招待所落脚，下午再去种兔场。” 他转头看向林悦，眼里带着少见的温柔，“晚上你和桂兰住一间，省得被人嚼舌根。”
颠簸了两个时辰，众人在尘土飞扬的路口换乘客车。铁皮车厢里挤满了赶集的村民，林悦被挤在张桂兰和麻袋之间，听着柴油机的轰鸣声，胃里翻江倒海。首到看见镇子上高耸的水塔，她才长舒一口气 —— 终于到了。
招待所的房间弥漫着旧棉絮的霉味，但对于赶了半宿路的几人来说己是天堂。林悦把帆布包塞进床底，和张桂兰分食了半块咸菜饼。阳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眯一会儿吧，养足精神。” 张桂兰扯过粗布被子，自己蜷在床尾，“下午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那些卖兔子的老油条给蒙了。”林悦点点头，咽下最后一口窝头，拉过被子躺下。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摇晃自己。睁眼一看，张桂兰正微笑着看着她：“醒醒，该去挑种兔了。”
林悦猛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着张桂兰走出房间。
出了房门，就看到大队长和刘会计己经等着了。大队长看到林悦她们出来后就说：“走，我们现在就去养兔场里见见世面。”，很快大家就到了养兔场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