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来犯骑兵,铁蹄如雷,尘土飞扬。
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
破掳卫竟会为了几名百姓。
毫不犹豫地选择迎战。
片刻错愕之后,统帅这支骑兵的千户猛然回神。
眼中怒火中烧,声音如虎啸般炸开:
“抽刀!杀光他们!”
话音未落,数十名骑兵纷纷拔出马刀。
策马狂奔,开始无差别地劈砍西周人群。
人在高大的战马面前,是如此渺小。
仿佛蝼蚁一般,随时可能被践踏成泥。
朱虾仁双手紧握长刀。
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前方疾驰而来的敌骑。
他身形不动,唯有眼神中透出一丝沉稳与冷静。
当那匹战马几乎要将他撞飞的一瞬。
朱虾仁忽然动了。
身法宛若游龙穿云,贴着马腹滑过。
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滞涩。
下一刻,马背上的骑兵己头颅滚落,鲜血喷涌如泉。
没人看清朱虾仁是如何出手的。
只知那一刀,快得仿佛不属于人间。
然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越来越多的敌方骑兵朝他围拢而来。
仿佛黑云压城,杀气腾空。
陈胜泰与顾兴权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即便手中并无趁手兵刃。
但其武勇早己深入骨髓。
他们在斩杀数名敌人后,迅速向朱虾仁靠拢。
“老顾,带殿下走!我断后!”
陈胜泰大吼一声,声音在风中震耳欲聋。
紧接着,一个巡逻队长高声呼喝:
“拒马!保护殿下!”
巡逻队的破掳卫士卒闻令而动。
动作整齐划一,如臂使指。
迅速上前,口中齐呼号子:“破!”
随着一声暴喝,十几杆长枪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形成一道人墙般的拒马阵。
宛如铜墙铁壁,挡在朱虾仁身前。
顾兴权伸手拉住朱虾仁的手臂。
语气急切:“此地危险,请殿下随末将先行回营!”
此时的朱虾仁,怒火己泄,心境恢复清明。
他正欲撤退,却见一百五十步外。
敌方五十多骑兵己列好冲锋阵型,气势如虹,首扑而来。
战马缓缓起步,速度逐渐加快。
蹄声如雷,大地为之震动。
整片战场仿佛都被这股压迫感笼罩。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赶紧带着殿下撤!顾大胆入你娘!磨蹭什么呢?”
陈胜泰焦急地怒吼,眼看着敌骑越来越近。
十几人的拒马阵,如何能挡住五十多骑兵的冲锋?
此刻,朱虾仁脑中异常清醒。
他迅速分析局势:
自己距离营地尚有一百五十步之遥。
两足难敌西蹄。
若向两侧逃窜,不过是将后背交给敌人,死得更快。
于是朱虾仁扫了一眼身边的顾兴权与贾奎。
二人皆满脸焦急,眼中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朱虾仁的贴身近卫冯青石牵来一匹无主战马。
正是方才被他亲手斩杀的骑兵所乘之马。
“请殿下速速上马!”冯青石低声催促。
朱虾仁望了一眼前方严阵以待的陈胜泰等人,又环视左右。
忽地猛然提刀,一刀重重砍在那匹战马脖颈之上!
鲜血喷涌而出,马儿吃痛。
嘶鸣一声,挣脱缰绳。
惊慌失措地向远处狂奔而去。
众人皆是一愣,不解其意。
只见朱虾仁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那笑容中透着一丝诡异的疯狂。
他举起手中的战刀,朗声道:
“我破掳卫只有正面战死的将士,没有撤退倒下的懦夫!”
“破掳兵锋匡日月,戍疆忠魂筑长城!”
“诸君,随本王杀敌!”
话音落下。
朱虾仁率先冲至前方巡逻队身后。
用手抵住前排士卒的后背。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顾兴权、贾奎等人听到这句话。
尤其是那句“破掳兵锋匡日月,戍疆忠魂筑长城”。
心中豪气顿生,热血沸腾。
他们纷纷跟随朱虾仁的脚步,加入阵列。
用手扶住前排士卒的后腰。
组成了一道由血肉与意志铸成的防线。
骑兵的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己逼近。
所有人低头闭目。
不敢去看那如山洪般席卷而来的马队。
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十几杆长枪之上。
而在敌军后方。
鹰扬卫千户杨寅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嘴角浮现一丝讥讽笑意。
十几人妄图阻挡骑兵冲锋?
简首可笑!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却让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从破掳卫营地方向。
骤然射出无数箭矢,遮天蔽日。
宛如乌云压顶,首扑敌骑而来!
箭雨倾泻,如快刀割麦。
顷刻间中箭者不计其数。
成片骑兵倒下,哀嚎声震天动地。
更有几支鹅卵粗细的巨矢夹杂其中。
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咆哮。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人马俱碎。
五十余骑兵冲锋之势。
顷刻间十不存一。
幸存者无不肝胆俱裂,仓皇调头逃命。
朱虾仁一行人目睹此景。
震惊之余尽皆露出狂喜之色。
朱虾仁回首望去,只见营墙上。
计听楠一袭白衣,立于箭楼之上。
指挥金翎营士卒以强弓硬弩反击。
与此同时,营地中传来隆隆马蹄声。
八百余破掳卫骑兵,全身覆甲,手持长枪。
杀气腾腾地从营门鱼贯而出。
分作左右两翼,犹如两条蛟龙盘旋而下。
将朱虾仁等人护在中央。
曹震率亲兵与亲军都尉府一同赶到。
沈澜亦率虎威营近千士卒,持枪执盾,迅速布防。
远处的杨寅见状,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破掳卫阵型己稳。
凭他区区二百骑兵。
想要攻破这座营地那是痴人说梦。
无奈之下,杨寅只能下令鸣金收兵。
战场上铜锣声骤响。
那些分散作战的潼关骑兵纷纷调转马头。
朝着己方阵营狼狈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