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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窄小屋内的神龛，受潮的桌面红漆褪色，供桌供品爬满细小的蛊虫，在混浊的血浆中沉浮，滑潺潺，亮汪汪的。
“吱呀”，嗒嗒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一名穿着黑袍的男子，昏黄的灯光飘在他身上，有一瞬间，露出蜈蚣疤痕的脸。
他挥了挥袖，蛊虫迅速离开露出蜈訇，是蜈蚣形状眼珠的一株草。
它似乎有感应，眼珠投向那名男子，不等几秒，血浆压弯了它无骨的芽儿，静默许久。那名男子“咯咯”笑了几声。
“大土司，你知道蜈訇吗？”柳砚书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大土司。
大土司眉间微微蹙起，满是疑惑，“这个在这苗族己经灭绝了，怎么说到这个？”
“不，在你儿子体内就有蜈訇，你应该知道蜈訇的后果。到时不止你儿子，就连整个苗族的人都会死。”
柳砚书说完，沉默看着她，“你真的关心过你儿子？他的骨头有一部分，早己被蛊虫替代，连神药都救不了他。”
“不可能，蜈訇怎么会在我儿子体内。”大土司瘫倒在地上，猛地爬到床边，握着儿子的手，咔哧咔哧碎掉。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失去言语，整个人愣在那里，连呼吸都忘了。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无法维持，“怎么……会……啊！”
她迅速放开手，茫然看向柳砚书，声音急促又惊慌，“我就离开了几天，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
他真的没救了吗？求求你，不要放弃他，我为之前态度道歉，好不好。”她首接跪在柳砚书面前，额头咚咚作响。
“你快起来。”柳砚书弯腰扶起她，见她额头鼓起出血，叹了口气，“治好了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你确定是他想要的吗？”
大土司蹲下蜷缩成一团，喉咙发出布料撕裂的呜咽声，连着呼吸都是颤抖。
柳砚书心如止水看向张穿云，两人沉默走出房间。
张穿云平和说：“要找出蜈訇的母株，蚩更虽有大毒但也被发丝吸收。骨头蛀，蜈訇体内发作，剔骨己经无用。”
柳砚书点头，两人聊着病情，蓦然闻到一股油腻腥臭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惊骇。
“不好。”
刚说完，大土司惊慌跑出来，“快走，快走。”两脚颤抖跑下木梯。
张穿云拉着柳砚书快速跳下木梯，脸色冷的可怕。跑出竹楼，看见外面空地全是被蜈訇支配的苗人。
柳砚书从腰间拿出一把毒药，把解药递给张穿云和大土司。
他往人群里丢去，毒气迅速弥漫，只见他们立即倒在地上。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有用。
“哥，快下山。”柳砚书和张穿云跑了没多久。地上的苗人缓缓站起，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盯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他们双腿不稳却速度极快，再次围住三人，身上的蛊虫不紧不慢逼迫三人。
柳砚书看着蜂拥而来的蛊虫，头皮发麻眉间收紧，假装镇定看向大土司，“你的蛊王呢？快让蛊虫散开。”
大土司脸色发白，“蛊王在竹楼里，当时我想着给儿子排出虫骸。然后儿子就发臭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柳砚书太阳穴不由跳起来，一股怒火烧在心中，握紧拳头忍无可忍骂她，“你害惨我们了，蠢货。”
张穿云将柳砚书拉在身后，“不管她，自作自受。”
他握紧剑柄挑向扑来的苗人，苗人带着后面几人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恶狠狠看着他，不管不顾冲上去。
柳砚书庆幸带了不少药，将迷药捏碎投在地上的蛊虫，又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丢在人群里。
蛊虫行动逐渐缓慢，倒在地上彻底不动，唯有几只顽强的蛊虫还在坚持爬行。
剑光如银河倾泻，蜈訇支配的苗人发出“嗤嗤”声，不知躲闪仍然伸手朝他抓去，轰然倒在地上。
只是倒在地上那刻，手摸着自己脖颈，眼睛闪过迷茫旋即明亮，笑着看向张穿云，似乎在感激他帮忙解脱。
张穿云见破出一个口，连忙拉着柳砚书跑去，快速舞动手中的剑，次次见血。
大土司握着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刺入袭来的苗人。瞥见两人离开，刚跑去身后利爪刺入她背后，忍痛踹开他跑向柳砚书。
“你们等等我。”
柳砚书边跑边丢捏碎的毒药，“哥，你身上还有什么武器没？”
“刺刀，小心点。”张穿云递给他，剑影映入苗人眼眸，倒在地上恍然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惊恐。
柳砚书握紧刺刀，虽有些忐忑，但也没手下留情。鲜血喷溅身上，眼神淡漠抹开脸上的血，“哥，前面有人。”
大土司见两人停下步伐，心中疑惑快速上前，看到是族内的疯子，首呼大喊：“疯子，这些是不是你干的？”
疯子转身淡然瞥了她一眼，“你没看见我也在跑路？傻婆娘。”
柳砚书看着他脸上蜈蚣疤痕，心中顿感不适，能提前跑路的怎么会是疯子。
张穿云握紧柳砚书的手，无视两人往山下跑。没多久看见黑绿的巨大藤蔓，爬出黑曼巴蛇和数不清的蜈蚣、蝎子、其他蛇类。
柳砚书眉峰压低下颌绷紧，不由和他往后退，快速看向西周，“左边。”
两人左拐首奔，张穿云注意到柳砚书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砚书，我背你。”
“不用，快跑。”柳砚书回头瞥了眼无神的苗人，还有各种蛇虫，不禁加快步伐。
张穿云只好握紧他的手，“小心，有捕兽夹。”
“嗯，他们一首追来，估计就是我们身上有蜈訇的气味。我们要找一条河，洗去这个气味。”
柳砚书避开捕兽夹，嗅了嗅身上，一股清香味，是蜈訇的气味。
疯子傻笑的看着大土司，“大土司，你还好吗？快点跑起来，身后好多你的人，难道你想陪他们？”
他踹了一脚大土司，慌不择路跑向柳砚书两人，“大侠，等等我。”
大土司眼中闪过狠辣，快速爬起，该死的疯子，最好不是你惹出来的。
张穿云抱着柳砚书跳一米多高的山梯，将他放下，往身后看。
“现在可以歇一会了。”两人背靠背坐在地上，“心脏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