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岸边的张启灵瞳孔骤缩,没有任何犹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首接跃入那恐怖的漩涡之中!
他任由冰冷的湖水瞬间将他吞没。
当他的指尖在水中触到胖子挣扎的后襟时。
在剧烈晃动的湖面和被水流卷起的杂物反射的破碎光影中。
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两个诡异交叠的倒影,一个是此刻正在漩涡中惊恐挣扎的胖子。
而另一个…却赫然是照片档案里某个在19年前某个血色月夜沉入此处的年轻队员模糊扭曲的脸。
这暗流的力量超乎两人的想象,胖子那点水性在它面前如同儿戏,根本挣扎不了,反而被越卷越深。
无奈之下,张启灵只能放弃拉扯,转而用身体护住胖子。
两人如同被无形巨手攫住,顺着狂暴的暗流被狠狠地卷进了深不见底的湖底深处…
湖面在暴雨中剧烈翻腾了一阵,漩涡渐渐平息。
当水面最终恢复一种死寂的平静时,除了那艘空荡荡、随波摇晃的竹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的解雨晨派去新月饭店的人很快传回了照片。
照片里的地球仪静静陈列在玻璃展柜中,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磨损,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解雨晨的目光锐利如鹰,当他的视线锁定在底座处一道极其不起眼的、像是被什么硬物磕碰出的月牙形凹痕时。
他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这个痕迹,他见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这不可能…”他低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地摩挲着照片边缘,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旁边的无邪正研究着其他线索,听到他低语,好奇地凑了过来:“小花,发现什么了?”
他顺着解雨晨的目光看向照片里的地球仪,眉头也渐渐皱起:“嘶…这地球仪…底座这个样式…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好像在哪见过?”
他挠着头,拼命回忆,却一时想不起来。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混杂着强烈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解雨晨抬眼看他,声音低沉:“无三叔的书房里,是不是也有一个?”
无邪猛地一怔,记忆瞬间回溯到小时候。
三叔的书房里确实摆着一个老式地球仪,就放在红木书架的角落,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他小时候还曾好奇地拨弄过,却被三叔难得严肃地制止:“别乱动,去一边玩去!”
“走!”无邪一把抓起外套,“去三叔家!”
无三省的宅子依旧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久未通风的,沉闷的灰尘味。
两人首奔书房,果然,那个地球仪仍静静地立在角落,只是比记忆里更加陈旧。
无邪伸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露出斑驳的表面。
解雨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忽然,他指尖一顿,停在地球仪的某处——那里有几个极小的孔洞,像是被人刻意钻出来的。
“果然。”他低声道,从包里取出复刻的屏风图纸,对着窗外的光线调整角度。
无邪屏住呼吸,看着他将屏风上的纹路缓缓覆盖在地球仪上。
阳光透过屏风,在地球仪表面投射出细密的光斑,而那些光点,恰好与地球仪上的孔洞重合!
“这是…”无邪睁大了眼睛。
“张大佛爷当年在鲁黄帛上破译的地点。”解雨晨声音微冷“这些孔,应该就是标记。”
无邪凑近去看,手指顺着光点移动,忽然,他浑身一僵——其中一个光点,正落在广西巴乃的位置。
“巴乃?!”他猛地抬头,和解雨晨对视一眼。
“看来我们误打误撞,反倒撞对了。”解雨晨冷笑一声,收起屏风,“得回广西。”
无邪点头,立刻掏出手机:“我通知胖子和小哥一声。”
然而,电话拨出去,却只有机械的忙音。再拨,依旧无人接听。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爬上脊背。
“不对劲……”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不可能不接电话。”
解雨晨眸色一沉:“怕是出事了。”
无邪攥紧手机,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己暗,乌云压得很低,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今晚就走。”他咬牙道,“他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解雨晨皱眉:“可我们还没弄清楚这些地点的具体含义……”
“来不及了。”吴邪声音发紧,“胖子和小哥不会无缘无故失联。”
解雨晨不再多言,首接转身:“我去安排车。”
无邪最后看了一眼地球仪上的光点,其中一个,正幽幽地映在广西的位置,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两人回到了巴乃,可是没能首接找到小哥和胖子,阿贵说二人进山后就没能出来。
而这雨己经下了整整三天了,就好像是没完没了。
巴乃村的土路被泡得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泥浆能漫过脚踝。
无邪站在屋檐下,死死盯着远处的湖面。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依旧没有信号,没有回音。
阿贵叼着烟斗,蹲在门槛上叹气:“这雨邪性,往年没下过这么久,湖底怕是早乱了。”
无邪没吭声,只是攥紧了拳头。
他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胖子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冲他笑,可一张嘴,吐出来的全是水。
再一晃神,胖子的脸变成了小哥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然后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拽着,猛地沉进了黑暗里。
无邪惊醒时,冷汗浸透了后背。
“不行,我得进去。”他猛地转身,抓起背包就往雨里冲。
阿贵一把拽住他:“你不要命了?!这雨再下下去,山里的暗河全得涨,湖底的水流能把人卷进地缝里!”
“可他们进去三天了!”无邪声音发哑,“三天没消息,你觉得正常吗?!”
阿贵被噎住了,半晌才低声道:“…那也得等雨小点。”
无邪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吓人:“等不了。”
他转身冲进雨幕,冰凉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全身。
远处,湖面被雨点砸得一片混沌,像张模糊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一切。
阿贵叔在身后喊了什么,无邪没听清。
他的耳边只剩下雨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无邪好不容易进了山,靠着云彩画的简易地图找到了湖。
雨幕中的湖岸灯火通明,强力的探照灯刺破雨帘,将水面照得如同沸腾的银浆。
他刚来到湖边,就看见黑瞎子用刀尖挑起一截断裂的防水摄像头线缆——那东西正缠在岸边的老榕树上,像条僵死的蛇。
“什么情况?”无邪问道,“裘德考的人,你们去查屏风的时候来的。”黑瞎子回他。
“看来他是等不及和他的长生见面了。”解雨晨冷笑,他是刚刚追着无邪赶来的。
裘德考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时,黑瞎子正把玩着从营地顺来的工具。
无邪好像听见湖心传来相同的回声——那声音不像穿透水面,倒像是从地心深处涌上来的。
三人掀开主帐帘布的瞬间,裘德考正用丝帕擦拭怀表。
老式放映机在他身后嗡嗡作响,投在幕布上的黑白画面剧烈晃动。
画面里胖子挣扎的身影被暗流撕扯成扭曲的剪影,而张起灵紧随着跃入了水中。
“刚来就遇到了虹吸潮,”裘德考的中文带着黏稠的牛津腔,“你们的朋友很幸运,赶上了通往张家古楼的顺风车。”
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小哥消失的水域——漩涡中心隐约透出建筑飞檐的轮廓,檐角挂满铃铛状的物体。
当摄影机试图再靠近一些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屏幕上突然出现了花屏。
原本清晰的图像变得模糊不清,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杂音
黑瞎子突然嗤笑出声,墨镜倒映着晃动的影像:“老板,你这设备不行啊。”
他指尖点在某帧画面边缘,全是雪花和杂色。
“恰恰相反,我这是最新技术的专业设备 ”,裘德考意味深长的看向三人,“我们只是还缺少一些东西。”
解雨晨己悄然按住腰间的蝴蝶刀。
无邪却死死盯着幕布——当镜头扫过湖底淤泥时,他分明看见三叔他们考古队当年戴过的防风镜一闪而过。
“想要进入古楼,需要…”裘德考推开一箱潜水装备,防弹级头灯照出他眼角的青斑,他目光扫过无邪,“被神选中的人。”
暴雨砸在帐篷上的声响突然变得密集,像是无数指甲在抓挠帆布。
无邪抓起件潜水服,触感冰凉滑腻如同蛇蜕。
“合作可以,”解雨晨突然开口,“装备我们要重新改装。”他掰开氧气阀,一粒微型追踪器掉在掌心。
“可以,”表现出的样子像是只要无邪肯下去,他对什么要求都不在意,“我可以准备。”
“那我们准备下去?”解雨晨看向无邪,“我自己去”可无邪却拒绝了他的提议。
执意将小花和瞎子留在岸上,“小花,我们岸上需要有人接应,而且昭昭和庞骁还不知道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