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踏入寒崖时,风刀正凛,漫天冰晶如碎玉纷飞,在她周身三尺外便悄然消融,素手轻抬,一缕紫气自指尖流转,将呼啸的蚀骨阴风如掀帘般分开。
风洞深处明珠生辉,俞珩正斜倚在铺着雪貂皮的玉塌上,感应到她气息的瞬间睁开了眼。
“圣女来了。”俞珩嗓音低缓,视线尚停留在一卷摊开的竹书上,洞顶明珠的光晕在他眉宇间投下细碎金影,衬得他双眸子愈发深邃。
紫霞微微颔首,广袖轻扬,一张以千年紫灵芝草织就的蒲团凭空浮现,她端坐其上时,淡紫色裙摆如烟霞铺展,与俞珩紫色衣袍上暗绣的星纹相映成趣。
“圣主允我与圣子同修。”她开口,声音清冷如常,不着痕迹地拂去了鬓边一缕被寒雾沾湿的发丝。
俞珩将竹书放到一边案上,含笑看她:
“那便...有劳圣女指教了。”
紫霞闭目掐诀,凝神运转功法,霎时间,寒崖内道韵如潮,虚空中浮现的万千法则细线交织成网,时而化作青龙腾空,时而凝为白龟负图。
她周身三丈内,朵朵道花凭空绽放,又转瞬凋零。
俞珩眸光微动,但见紫霞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悬浮的道纹如涟漪荡漾,每一缕神力流转,都有周天万道虚影明灭不定。
默运的经文竟不自觉地与那道韵共鸣,功法运转较平日顺畅了三成有余。
“先天道胎果然玄妙......”俞珩心念转动间,不动声色地往她近处挪了半尺,顿时道感愈发清晰,仿佛置身道则长河,神魂轻盈如羽,传来阵阵轻盈雀跃之感。
紫霞倏然睁眼,却见俞珩已近在咫尺,这个距离,早已突破了寻常修士该有的界限。
她甚至能看清他发梢凝结的细碎水珠,在明珠光辉下泛着莹润的光,他的呼吸温热,拂过她的颈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木清香。
“圣......”紫霞正要开口,却见俞珩已然闭目调息。
浓郁紫气自他周身升腾而起,道韵流传间,掌心渐渐凝聚出一团璀璨的紫色光芒,她认出是紫霄破界神光,显然圣子正在悟法的关键时刻。
紫霞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出声打扰,重新闭目凝神,运转功法。
然而......
一缕松香木的气息幽幽萦绕鼻尖,清冽如雪,又带着几分道观香炉里袅袅轻烟的禅意,她微微蹙眉,睁眼一看,俞珩不知何时竟又近了一寸。
紫霞抬眸,想要看清他的神情,却见紫气氤氲,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隐约可见他眉宇间凝聚的专注,他周身道韵越发渊深,显然已彻底沉浸于悟法之中,心无旁骛。
“......”
她暗自摇头,心中略有懊恼,自己向道之心竟如此不坚,修炼之时也会分心?
再度闭目,紫霞凝神调息,先天道胎的玄妙道韵流转周身,虚空中隐约浮现出万千法则细线,如星河垂落,将她笼罩其中。
然而......
脸颊忽然传来一阵微痒。
像是有人呼吸时的温热,又像是发丝轻拂的触感,紫霞蹙眉睁眼——
俞珩的面孔近在眼前,呼吸可闻。
她心头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一仰,纤细的腰肢绷直,如受惊的鹤般倏然拉开距离,待坐稳后,她抬眸看向俞珩,眉间微蹙,
“圣子为何不专心修炼?”
俞珩缓缓睁眼,眸中流转的紫气如晨雾渐散,显出一双清透含笑的眸子。
他抬手时,紫霞肩头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往后倾了倾身子。
俞珩见状,摇头失笑,修长的手指只是轻轻拂过自己眉角沾染的寒雾,晶莹的冰晶在他指尖化作细碎流光,
“实在是圣女道韵太盛,令人难以自持。”
他嗓音低缓,字字诚恳,紫霞运功时,先天道胎自然引动周天道韵,肌肤间紫气氤氲,如烟似雾,确实会散发古籍中记载的“道体生香。
那香气初闻清冽似雪后松林,细品却又温润如暖玉生烟,还带着几分晨露未晞时的清甜,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他亲身体验,如饮悟道茶,只觉得灵台清明,道感滋生,似置身星河道海,对一心向道的他而言,堪称心神荡漾。
紫霞听得却很不自在,明明句句是正经修道之语,可从他口中说出,偏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想起方才他越靠越近的姿态,呼吸几乎拂过她颈侧的温度,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的流苏。
“圣子……”她垂眸,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声音轻得似风拂雪,
“以前可不是这般……”
话未说完,便抿住了唇,她本想说“以前可不曾这般逾矩”,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直白,反倒显得自己心思不净。
洞顶明珠的光晕流转,将她微红的耳廓照得莹润如玉,她周身散发的道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慌乱,似乎更浓了几分。
俞珩眸光清润如潭,眼底似有星河流转,语气诚挚道:
“圣女道韵纯粹,与我新得经文竟有天然契合之妙,这般气机交感,周天圆满,灵台充实,实在......”他顿了顿,
“叫人魂销意夺......”
“气机交感”,“魂销意夺”八个字落在紫霞耳中,她呼吸便微微一滞,让她不由想起方才两人近在咫尺时,他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的酥麻触感,热度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之上。
她端坐的身姿不自觉地又挺直了几分,雪白的颈侧却悄然浮现一抹淡粉,如初春桃瓣映雪,在明珠光辉下格外分明。
“再者圣女先天道胎引动万法共鸣,对参悟......”
“圣子!”紫霞突然出声打断,清冷的嗓音比平日高了半分,在空旷的风洞内荡起轻微回音,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失态,贝齿轻咬下唇,抿了抿唇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一抹懊恼之色在眸中闪过,衬得眼尾那抹未褪的红晕愈发鲜艳。
她垂眸凝视自己交叠的素手,指尖有道纹明灭不定,恰似她此刻微微紊乱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寒崖特有的凛冽气息混着身侧人淡淡的松木清香涌入肺腑,总算让她稳住了心神。
“看来圣子今日已无心修炼。”她抬眸时已恢复往日从容,只是眼梢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红晕,如雪地落梅般灼眼,
“何妨......与紫霞讲讲大梦千古的经历?”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半寸,淡紫色的裙摆如流水般在冰面上铺展,等待俞珩回复。
俞珩眸光一凝,他满心只想借她修炼,哪有心与她编故事?
脸上挂起笑意轻轻摇头,发间玉冠映着明珠刺目光辉:
“过去之事何足道哉?袖袍翻飞间,已有浩瀚道韵在周身流转,
“唯有把握眼下,尽快提升修为才是正途,圣女亦当如是,来,你我继续同参大道。”
话音未落,他干脆运转起《元始经》,刹那间,一股玄妙程度远远超越紫极经的鸿蒙紫气冲天而起,如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晨光,将整个风洞映照得紫意盎然。
紫气中似有星河沉浮,道纹交织,每一缕都蕴含着最原始的大道真意。
紫霞瞳孔微缩,素来清冷的容颜浮现惊愕之色:
“这、这......”她指尖不自觉地轻颤,先天道胎自发共鸣,在周身激起层层道韵涟漪,
“是圣子在大梦中所得?”
“然也,”俞珩颔首,眸中有青鸾与玄蛇共舞,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此经玄妙非常,需得细细体会。”他向前倾身,鸿蒙紫气如流水般向紫霞漫去,
“圣女且运功,近前些,我为圣女详解其中关窍......”
紫霞还未来得及回应,那鸿蒙紫气已将她彻底笼罩,先天道胎顿时起了强烈反应,周身毛孔都不自觉地舒张开来,万道垂落,在她身后交织成璀璨的道图。
俞珩也再度沉浸在那神思澄澈的玄妙境界中,紫霞的道韵与鸿蒙紫气相融,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思在这交融中不断升华,如朝阳初升,清光遍照。
洞内明珠已黯然失色,唯有鸿蒙紫光照亮两人贴近的身影。
紫霞的呼吸渐渐与俞珩同步,每一次吐纳都引得万道轻颤,在这最原始的大道气息中,她恍惚看到了混沌开辟,天地初开的景象......
寒崖风洞内已不知日月轮转几何。
俞珩修长的手指始终紧扣紫霞凝霜皓腕,元始经与四圣心源交织成天罗地网,将二人牢牢锁在万道共鸣的玄妙境界中。
紫霞几次玉指轻颤想要抽离,却总被浩瀚道韵温柔裹挟,鸿蒙紫气如情丝缠腰,每每挣扎反而陷得更深。
“再坚持片刻。”俞珩声音沙哑,眉间道纹明灭如星。
他头顶三花垂落紫气化作瀑布,足下五色坤元凝结成莲台,周身时不时迸发赤红煞光。
俞珩参照三种帝经,三种道韵在他体内流转融合,渐渐编织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秘法雏形。
紫霞却已到了崩溃边缘。
“圣子......真的......不行了......”她破碎的嗓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娇软,绯红的面颊宛如醉染胭脂,细密汗珠顺着天鹅般的颈线滚落,将淡紫纱裙浸得半透。
原本绾得一丝不苟的青丝早已散乱,几缕湿发黏在微微张开的樱唇边,随着急促喘息轻轻摇曳。
她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在眼下投出破碎的阴影:
“太久了......从未......与万道......”尾音化作无意识的呜咽。
先天道胎与万道深度共鸣带来的极致快意,已让她的神魂如同泡在滚烫灵泉中,每一寸神识都在愉悦地战栗。
素来清冷自持的娇躯此刻软得像一泓春水,腰肢不自觉地微微拱起,玉趾在冰面上蜷缩出诱人的弧度。
俞珩终于从悟道状态惊醒,却见紫霞已然瘫软如泥,那张总是如霜雪般凛冽的玉容此刻艳若桃李,半阖的杏眼里氤氲着迷离水光,微启的朱唇间隐约可见小巧舌尖。
“是我心急了。”俞珩低语,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额角。
鸿蒙紫气顿时化作绵绵春雨,温柔抚平她躁动的道韵,紫霞顿时浑身剧颤,玉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悠长叹息。
紫霞彻底昏厥过去,那具玲珑有致的娇躯如折翼青鸾般软倒在俞珩膝头。
她散乱的青丝如瀑垂落,有几缕还黏在汗湿的玉颈上,俞珩俯身将她横抱而起,掌心触及的腰肢纤柔得不盈一握,却暗含一股韧性。
他将她轻放在榻上,淡紫纱裙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起伏的曲线,衣襟微敞处露出半截如玉锁骨,随着微弱呼吸若隐若现。
那张倾世容颜此刻褪去清冷,晕染着动人的霞色,长睫投下的阴影里还凝着未干的泪珠。
俞珩眸色渐深如渊,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描摹过紫霞滚烫的面颊轮廓,触及那抹嫣红朱唇时,他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紫霞的皮相之美确实堪称绝世,黛眉如远山含翠,琼鼻似玉琢天成,此刻因道韵交融而泛着醉人红晕,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
但真正令他动心的,是这具道胎里蕴含的先天道韵,方才仅是并肩修炼,甚至隐约触摸到创法的方向。
若是能真正与之阴阳和合,龙凤交鸾,不知会迎来何等进益......
“唔......”
一声娇柔的嘤咛从紫霞唇间溢出,在寂静的风洞中格外清晰。
她无意识地侧首,衣襟微敞处露出一段如新雪般莹润的肌肤,在明珠柔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几缕被香汗浸透的青丝黏在颈侧,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更衬得那肌肤如凝脂般细腻透亮。
俞珩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肌肤,触感比最上乘的暖玉还要温润三分,但他随即收手,眸中沸腾的幽芒如潮水般退去,眼底唯余一片澄澈,没有一丝世俗人欲,只有一片炽热的求道之心。
“还不是时候。”
俞珩摇了摇头,时间地点都不对,修长的手指仔细为她拢好衣襟,将每一处褶皱都抚得平整如新,取出一方冰蚕丝帕,动作轻柔地拭去她额间细密汗珠。
“圣女且安心休憩。”
将丝帕留在她枕畔,俞珩轻抚她微蹙的眉间,像在触摸一件至宝,指尖掐清心咒,化作点点星辉没入她的眉心。
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泛红的耳尖,呼出的热气激起一阵细微战栗: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