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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怀了身孕？”沈霄制止道，“这孩子无论你的我的，都会有许多人想杀。”
萧远书目光死死看着他。
“不传太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沈霄说：“我就是大夫。”
萧远书把陆欢意拦腰抱起。
“我府上自有的大夫，不必你。”
“她刚摔，腹内必然受到创伤，马车又颠簸，这般颠到王府中恐怕等不到大夫来，孩子己经没了。”
萧远书心有余悸的停在原地，再不敢往前。
沈霄毕竟是大夫，说的话他不得不信。
事关一条胎儿的命，他也不能莽撞。
沈霄说：“信不过我，你将你府上的大夫喊进宫里来。”
萧远书把陆欢意抱到龙床上，握着她脚踝脱去她鞋袜，冷着脸道：“你给她看。”
沈霄不计较他命令的口气，飞快写了张方子，让宫人去抓药。
抓药能跑着去，但熬药只能等，也不能为了赶时间把火候放到最大。
陆欢意起初只是感觉到隐隐作痛，而后痛意越发明显，痛苦蜷起身子。
萧远书暴躁起来。
“你就没点丹丸之类的药，只能去熬？！”
沈霄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是男人，哪个男人常备保胎药丸？”
“你济世堂就没有来保胎的妇人？”
“有，”沈霄顿了顿，道，“但通常并不是靠药保住的，而是那孩子原本便稳得住，实在要流下来，什么药都不管用。”
萧远书问：“你看她能稳得住吗？”
沈霄：“……”
“你这都看不出，当什么大夫？”
萧远书很少遇到这样令他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的事。
越是心急，越是烦躁，满肚子的怒气逮人就撒了。
沈霄反问：“你为何推她？”
“我没想把她推地上。”
“是你推的。”
“我——”
萧远书一噎。
方才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地上，而那张龙床异常凌乱，好似经历过好一场折腾。
他便能想象到，趁他昏迷的一时片刻里，沈霄在这张床上对陆欢意做了什么。
最可恨的是，他还躺在一旁。
如此去想，他便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想把拳头挥到沈霄脸上去，揍得鼻青脸肿再不能勾引他的女人。
陆欢意撒娇求他走的模样，差点儿叫他心软。
但想到这女人都是为了沈霄，那点儿心软便荡然无存。
在陆欢意倒地之后，他才迟钝的想起来这女人怀着孩子。
那瞬间，不亚于五雷轰顶。
沈霄突然猛地推开他，扑到陆欢意身边。
“欢意？”
陆欢意觉得好累，就闭了会儿眼睛，没成想吓到他，掀了掀眼皮道：“嗯，我还行。”
萧远书立即说：“只要能保住孩子，月底就封你做正妃。”
陆欢意仿佛没听见他说话，压根不搭理。
她虚弱的看着沈霄。
“我会死吗？”
沈霄温柔笃定的回答：“不会。”
陆欢意喘着粗气来缓解身子的不适。
有那么一瞬间，她疼得以为自己魂要被抽没了。
萧远书挤掉沈霄，凑到她面前来。
“陆欢意，你怎么样，能不能再忍忍？”
陆欢意身子己经很不舒服，还要看到他这张脸，更加难受，忍着痛也要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萧远书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法忽略她对待他和沈霄的区别。
她看着沈霄的目光总是柔和的，怅然的，甚至还有一种矛盾，既想在沈霄面前故作坚强，叫他不要担心，又本能的对他示弱，想要博取他的关怀。
而她对自己，只有排斥和厌倦。
这种区别对待，令萧远书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把沈霄踹出去。
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真把沈霄赶走，陆欢意的状态只会更差。
“哪怕这个保不住，本王依然会封你做王妃，我们往后还会有孩子的。”
萧远书绞尽脑汁，己经把他能给她的，最好的地位许给她了。
除此之外，金银珠宝之类的很俗，如若她想要，他也会毫不迟疑的给。
保胎药终于端来。
萧远书扶起陆欢意，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喝药。
陆欢意疼得意识模糊了，满额冷汗，却也晓得从沈霄手里迫不及待的抢过碗，双手端着咕噜咕噜灌下去。
她眼神都迷离了。
“江大夫……”
“我在。”
沈霄温声回应。
她向面前迷糊不清的人影伸出手，想要抓住。
萧远书抢先一步，握住她的这只手，放在掌心里摩挲。
沈霄黯然垂下手。
陆欢意绵软靠在萧远书怀里，脑袋往一边耷拉，胸膛因重重喘息而剧烈起伏。
嘴里细细碎碎地说：“我好疼……”
沈霄身子前倾，靠她更近一些。
“不怕，我在。”
陆欢意说：“江大夫，抱我……”
萧远书拥住她，双臂将她身子圈在怀里，牙后槽咬得死紧。
如果起初没存着戏弄她的心思。
如果一开始便坚定不移的帮她，待她好，留她在身边，她何来同沈霄互生情谊的机会。
“江大夫……”
兴许那药来得到底晚了些，陆欢意突然整个人抖成筛子一般，唇色也是惨白。
萧远书拥她越发得紧，声音不知不觉发颤。
“怎么了陆欢意？”
沈霄说：“让我来。”
萧远书骇人目光盯了他片刻后，终究起身让出位置。
沈霄接替了他，将陆欢意抱在怀中。
“放慢呼吸，”沈霄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急，别怕，听我的做，慢慢的呼吸。”
从萧远书的角度看来，他像是己经亲上陆欢意的脸颊。
萧远书也听不清他到底在陆欢意耳边说了什么。
但却能看到，陆欢意在沈霄怀里，竟然莫名的，慢慢安定下来，身子也不再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