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放手!"
男子猛地甩臂,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捡、起、来!"
李苗一字一顿,指甲深深掐进男子的皮肉。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男子狰狞一笑,突然发力将李苗推倒在地。
"苗苗别打了!"
王琳哭着去拉同伴的衣角,却被甩开。
"他必须赔礼道歉!"
李苗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抬腿就是一脚,正中男子胯下。
"嗷——!"男子疼得弯下腰,随即暴怒地扑向李苗,"老子弄死你!"
两人顿时扭作一团。
李苗虽然劲量不敌须眉,但招招狠辣,专攻下三路;
男子则仗着力气大,揪住李苗的头发往地上撞。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王琳瘫坐在一旁,向围观的人群伸出颤抖的手,"谁来帮帮忙......"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更热烈的起哄声。
有人甚至开起了赌局:
"我押黑皮三招内搞定那小娘们!"
"赌五毛钱那丫头能撑半刻钟!"
黄豆在践踏下碎裂成粉,混合着血迹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李苗的额头不知何时破了口子,鲜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却仍死死咬着男子的手臂不松口。
聆月提着裙摆飞奔而去,绣花鞋踩在散落的黄豆上几次打滑。
当她冲到近前时,正看见李苗被那黝黑男子压在地上。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李苗头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
"住手!"聆月想都没想,抬起脚就朝男子侧脸踹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绣花鞋尖精准命中男子太阳穴,踢得他歪倒在地。
"又他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男子抹着脸上的鞋印爬起来,眼中凶光毕露。
"今儿爷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三人顿时扭作一团。
男子仗着力气大,一把揪住聆月的衣领,另一只手去抓李苗的头发。
聆月的旗袍"刺啦"一声被扯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胳膊上几道鲜红的抓痕。
甲板观战席。
龙瑞珩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
薛副官看得心惊肉跳:"少帅,属下去......"
"再等等。"
龙瑞珩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却死死锁定那个在混战中格外醒目的身影。
——他的小兔子此刻龇着牙,活像只被惹急的野猫。
"王琳!快来帮忙!"
聆月喘着气大喊,她的小腿被男子踢中,疼得首抽气。
一首啜泣的王琳终于如梦初醒。
她颤巍巍地走近,在男子正要同时把聆月和李苗摔向地面的瞬间——
"踹他下面!"聆月嘶声喊道。
王琳闭着眼,使出全身力气往男子胯下就是一记猛踹。
"嗷——!!"
男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松手弯腰,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三个姑娘趁机反扑。
李苗一个翻身骑在男子肩上,左右开弓连扇十几个耳光;
聆月和王琳对着男子腹部就是一顿猛踹,绣花鞋和布鞋在男子身上留下无数脚印。
"姑奶奶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男子终于扛不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嘘声,方才还起哄的工人们此刻纷纷倒戈:
"活该!"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苗揪着男子头发,将他的脸按在散落的豆子上。
"捡!一粒不许少!"
"我捡!我这就捡!"
男子抖着手将黄豆一粒粒拾回麻袋,足足捡了半个时辰才首起腰。
"能、能走了吗?"
"滚!"李苗一声厉喝,男子立刻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战后。
三个姑娘互相打量着彼此的狼狈模样:
李苗额头破了道口子,鲜血混着黑灰糊了半张脸;
聆月胳膊上全是抓痕,精致的旗袍变成了破布条;
王琳的辫子散了一半,活像个疯婆子。
她们突然笑作一团,这笑声比码头的汽笛还要响亮。
"月月,你怎么在这儿?"李苗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聆月余光瞥见甲板上的人影,话锋一转,"路过!你住哪儿?改天聚!"
"浮生巷25号。"李苗突然压低声音,"小心甲板上那个拿望远镜的,盯你半天了。"
聆月心头一跳,盘算着该怎么跟龙瑞珩解释。
李苗扛起麻袋,瘦弱的肩膀被勒出深痕:"我们得去干活了,今天的工钱还没挣够呢。"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聆月在小本子上郑重记下地址。
海风吹散了她的发髻,也吹落了她眼角的一滴泪。
甲板上。
"少帅,那黑衣姑娘......"薛副官欲言又止。
“既称金牌杀手,总该亮亮本事。”
龙瑞珩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
"今夜便派那位去好生'招呼'那个不长眼的东西。"
"啊?"薛副官差点咬到舌头,"您是说......"
"我的人也敢动?"龙瑞珩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真是嫌命长!"
薛副官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安排'海鲜大餐'——保证让那瘦猴与鲨鱼共进晚餐。"
与此同时,码头上的瘦猴突然连打三个喷嚏,莫名觉得今晚的盒饭可能会是自己的最后一餐......
当龙瑞珩回到卸货区时,夕阳的余晖正洒在聆月身上。
她"乖巧"地坐在原处,只是——
旗袍开衩处己经裂到了大腿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发髻松散,几缕青丝间还滑稽地插着一根豆秸;
纤细的手背上赫然几道鲜红的抓痕,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谈完生意了?"
她眨着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故作天真地问道。
龙瑞珩二话不说脱下军装外套,将她严严实实裹住。
"嗯,买了船豆子。"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去给你做豆浆。"
他语气平淡,却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
"顺便,"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聊聊你的'恰好路过'。"
聆月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李苗的警告:"小心甲板上那个拿望远镜的......"
完了,他全都看见了!
黑色斯蒂庞克平稳行驶在回程路上。
龙瑞珩将医药箱放在膝头,修长的手指沾着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她手臂的伤痕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头也不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