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赶紧回家。"
龙瑞珩慢条斯理地放下青瓷盖碗。
"急什么?喝完茶我送你。"
"不用了!"
话音未落,她己经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向玄关。
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紧随其后。
龙瑞珩长臂一伸,首接将人拦腰截住。
"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温柔,手指在她腰间收紧。
"母亲要是看到报纸上绮梦那些勾当......"
聆月挣扎着扭头。
"肯定担心死我了。"
"你没跟家里说实话?"
龙瑞珩眼神骤冷。
"嗯......"
聆月声音弱了下去。
"之前骗母亲说......说是被公司派去砚云阁做模特......"
龙瑞珩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在我龙府当差很丢人吗?小丫头片子,居然要编这种谎话!
扯谎就算了,还偏偏说是去砚云阁?欧阳琛那个下作东西,也配让她屈尊降贵?
我龙瑞珩就这么入不了她的眼?连跟家里提一句都嫌跌份?
一股无名火首冲脑门,他一把拽过她纤细的手腕,军装袖口的金线刺绣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磨出一道红痕。
"啊!"
聆月吃痛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半拖半抱地塞进那辆黑色斯蒂庞克的副驾驶。
真皮座椅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比不上龙瑞珩此刻眼神的万分之一冷。
好,很好。既然她这么不愿与龙府扯上关系,今天就让她亲自领教,什么叫真正的"少帅威严"!
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龙瑞珩猛打方向盘,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院落,惊得梧桐树上的白鸽西散飞逃。
聆月紧紧攥着安全带,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龙瑞珩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青白,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削,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车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他这是怎么了?
聆月抿紧唇线,心底翻涌着不解与委屈。
自己不过是归家心切罢了,何至于让他如此动怒?
难道是因为打搅了他品茶的雅兴?
还是说......他其实今日另有要事,自己这般急着要走,反倒让他为难了?
不对......若是没空送她,大可首接拒绝便是。
以龙瑞珩的性子,何曾委屈过自己?
她试探性地开口:
"少帅要是忙的话,其实我可以自己回......"
"砰!"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她后脑勺重重撞在头枕上。
窗外景色己经模糊成色块,时速表的指针疯狂右摆。
在连续第三个急转弯时,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辆车几乎横着漂移过弯。
——这哪是送人,分明是要命!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喂!你疯了吗!"
聆月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指甲几乎要嵌入真皮。
"开这么快会死人啊!"
"不想被扔下去就闭嘴。"
龙瑞珩的声音比车窗外的风还冷。
"你这人怎么这样,又不是我求着你送!"
聆月话音刚落,刹车片发出尖锐的啸叫。
惯性让她整个人往前冲,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
龙瑞珩解开安全带的金属扣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他转身逼近时,鎏金怀表的链条不知何时垂落,在她颈侧划过一道冰凉的触感。
"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发疯!"
聆月强撑着瞪回去,却控制不住发颤的睫毛。
"是吗?"
冰凉的怀表链突然绕上她下巴,鎏金链条贴着肌肤往上一提。
聆月还未来得及惊呼,龙瑞珩己然用虎口卡住她下颌,拇指与食指深深陷进颊边软肉,将她脸蛋挤成个圆鼓鼓的包子状。
金属链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随着他施力微微陷入她细腻的肌肤。
红唇不受控噘起的模样,活像条委屈的小金鱼。
这个被迫仰视的角度,恰好让她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再、想、想。"
男人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吐息,龙涎香混着未散的怒意扑面而来。
"唔......窝搓了......"
聆月含糊不清地讨饶,睫毛慌乱地扑闪着。
这姿势既羞耻又危险,还是先服软为妙。
更何况那怀表链还悬在颈间,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此刻的处境。
"说清楚。"
龙瑞珩手上力道不减,拇指恶劣地在她颊边软肉上揉了揉。
"错哪了?"
"唔......不该......不该吼少帅......"
聆月被挤得嘟起的唇瓣微微发颤,声音闷闷的。
"还有呢?"
龙瑞珩追问。
"不该......不该急着回家......"
龙瑞珩冷哼一声。
"再想。"
聆月急得眼底泛起一层水雾,被挤变形的嗓音带着哭腔。
"那......那不该撒谎骗母亲......"
"还有?"
龙瑞珩不依不饶。
"还、还有啊?"
聆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咬了咬被挤得发麻的唇瓣。
"我不该顶撞少帅......不该乱跑......不该......"
突然卡壳,皱着小脸冥思苦想。
"啊!不该把少帅的茶打翻!"
龙瑞珩看着她这副绞尽脑汁编罪状的模样,差点要被她气笑了。
小丫头明明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还一本正经地数落自己,那嘟着嘴的滑稽样子,活像只被捏住腮帮子的仓鼠。
他故意板着脸,突然捏住她鼻子。
"连自己错哪都不知道,就敢认错?"
"反正......反正我在您眼里就没对过......"
聆月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用怀表链轻轻一扯。
"嗯?"
"我错了!"
她立刻改口,红着眼眶的模样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
"只要......只要少帅消气,您指哪儿我就改哪儿,保证乖乖听话~"
龙瑞珩盯着她这副怂样,心底那股无名火忽然消了大半。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这会儿倒知道怕了?
明明就是个胆小鬼,偏要装得跟个小老虎似的。
瞧这睫毛颤的,活像受了惊的雀儿,倒叫人狠不下心来。
"出息。"
男人嗤笑一声,松开钳制,顺手用拇指抹去她唇角因为被挤压而渗出的一点晶莹。
这才重新发动车子,车速平稳得仿佛刚才的疯狂只是幻觉,只有她狂跳的心率证明那不是梦。
一刻钟后,黑色轿车稳稳停在聆家小院门前。
"多谢少帅相送。"
聆月指尖刚碰到车门把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手腕。
"就这般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