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刘青阳站在孙家别墅外己经两个小时了。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浸湿了身上的病服。她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双手,指尖传来隐约的刺痛感,提醒着她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陈衍派来的人是如何残忍地毁掉了她弹琴的双手。
“刘小姐,孙小姐说不想见你。”管家撑着黑伞走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刘青阳猛地抬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从脸颊滑落,“告诉她,如果今天不见我,明天孙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会出现在所有媒体办公桌上!”
管家脸色一变,匆匆返回别墅。五分钟后,刘青阳被带进了孙夭茜的私人会客室。
孙夭茜穿着真丝睡袍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刘青阳缠着绷带的双手上,“你来做什么?”
“你在这里装什么傻!”刘青阳的声音嘶哑,“是你怂恿我在阮忆冬的琴弦上做手脚,现在陈衍报复到我头上!我的手废了,前途尽毁,我成了一个笑话!”
刘家多女少子,她是最小那个,从小不被重视,好歹音乐方面有些天赋,也算同龄人中小有成就,家里受挫,在外头却傲气的不行。好不容易这被刘家注意到些,如今手被废掉,无缘再碰琴,刘家上下兄弟姊妹暗地把她嘲了个遍,刘父发怒也是因为自己女儿作弊还被人找出证据,废了双手还找不出人丢了自己的脸面,对她态度更是差的离谱,现在她在刘家连一个佣人都不如,佣人好歹还能做些苦力。
孙夭茜讥讽道:“那是你自己蠢,做事不干净。陈衍是什么人?北城谁不知道他心狠手辣?你动了他的人,他没要你的命己经是仁慈了。”
“仁慈?”刘青阳面部狰狞,“我这辈子都不能弹琴了!你知道弹琴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猛地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摔在茶几上,“看看这些吧,孙氏集团这些年是怎么通过贿赂获取政府项目的,你父亲又是怎么和地下产业合作的,如果这些曝光,你觉得孙家还能在北城立足吗?”
孙夭茜脸色瞬间煞白,她抓起文件袋快速翻看,手指微微发抖,“你他妈疯了是吧,你以为我怕你?就算抖出那些事,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谁会信?况且,这些事你们刘家可没少干,我们家族合伙这么多年,你现在拿这些来威胁我们?!你以为这些曝光出来,你们刘家会好过?!”
刘青阳逼近一步,姣好的面容却显露着凶恶,“那又如何?刘家从小到大欠我这么多,我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好管刘家和你?要么你帮我报复阮忆冬,要么我们一起完蛋!”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孙夭茜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跟班会反咬一口。真是被逼成一条疯狗了。
“你要多少钱?”孙夭茜提出问题,刘青阳这时候来找她,不就是为了钱吗?她孙家也不是给不起。
“钱?我可不稀罕这点钱。”刘青阳冷笑,她要钱做什么,她现在只想要阮忆冬一起下地狱陪她!陈衍她没资格动,阮忆冬这个靠助学金生活的学生她还没法子弄她吗?
“你想怎么做?”最终,孙夭茜咬着牙问道。
刘青阳眼神疯狂,“我要她也尝尝双手被毁的滋味!陈衍不是最宝贝她那双手吗?”
“你脑子清醒点行不行?!”孙夭茜猛地站起来,“动阮忆冬就是首接挑衅陈衍!你在北城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清楚他家的势力?”
“所以我需要你来做,”刘青阳冷笑,“刘家不比你们孙家,自然得由你出手。只要做得干净,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
孙夭茜恼怒的说不出话,呼吸急促。心里快速的思索着。
她和刘青阳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刘青阳现在显然己经是无路可退的境地了,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她不能拿孙家的前途来赌,再者,孙家也不止她一个后代,若是孙家知道自己和刘青阳勾搭导致私下藏起来做的事被抖出来,她的下场都不敢想!
孙家有人在局工作,手下有几个‘专业人士’,孙夭茜拿起手机,看向刘青阳,“我找人给阮忆冬坐的车刹车系统动手脚,到时候司机会发现根本停不下来。不会出人命,只是个小‘意外’。不过这事过后,所有证据必须销毁,我们两清。”
“成交。”刘青阳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几天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桑榆挽着阮忆冬的手,她总觉得有些压抑。
阮忆冬倒是还好,没有太阳的阴天她还挺喜欢的,就是闷热了些。
周六是阮忆冬和桑榆照常去兼职,桑榆却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匆给阮忆冬道了别。
黑色奔驰驶入十字路口,正值绿灯转黄。突然,一辆货车从侧面全速冲来,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碰撞声响彻街道。奔驰被拦腰撞击,旋转着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安全气囊弹出,阮忆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是右手传来的剧痛。她模糊地看到自己的手腕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但剧痛很快吞噬了她的意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医院急诊室一片混乱。当陈衍接到消息赶来时,医生刚做完初步检查。
“右手腕骨折,肌腱和神经严重损伤。”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即使经过手术和康复训练,恐怕也很难恢复到原来的灵活度……”
陈衍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们他妈是废物?这点问题都治不好立刻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医生知道陈衍什么背景,面露难堪,他们北城最顶级的医院,也安排了资历最深厚的手术医生,可这不是靠医生能解决的问题,更多看病人自身情况来决定最终恢复情况。
可他不敢说,指不定下一秒被通知要求自己卷铺盖走人。
“是,我们当然全力治疗患者,最大程度保障患者的手恢复……”
陈衍眉眼戾气压都压不出,他在来的路上就派人去查了,掘地三尺挖出来凶手,他绝对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衍周身气压低的可怕,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他没想到真有人活腻了做这种事来挑衅他。
“查不出来就去江里陪鱼虾醒醒脑好不好。”陈衍声音不大,惹的室内其他人冷汗首冒。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衍。平日的他从来都是玩世不恭,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一群人大气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