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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走进来的康铁匠看到杜林拉风箱的动作，便指了指火炉，开口说道：“打铁的第一步，就是烧火。炉里的温度还是不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炉内的火烧得更旺，至少把温度提高到3000度。
铁匠铺可没有工厂里的高科技设备，都是纯手工，只能凭借火炉下面的风箱，一拉一推以此来产生鼓风效果。
“看到火炉旁边的温度计了吗？等那条红线跳到3000度位置，你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如何保持一个特定的频率来保证炉内温度稳定。”康铁匠指了指火炉旁边的巨大温度计，金属汞正随着火炉的温度变化而上下波动。
推拉风箱虽然很苦很累，但日积月累下来是能够起到锻炼手臂力量和腰部力量，对杜林以后的打铁有很大的帮助。
熊熊烈火在火炉下剧烈燃烧。
木柴，煤炭，在底下散发着常人难以接受高温。
上身衣服早已湿透，杜林干脆光着膀子，穿着裤子，满身流汗。
杜林推拉着风箱，维持锻造炉内温度，可他发现难度比他想象得要高，这东西看着是风箱，可实际用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普通风箱加大火力的原理是促进空气流通，氧气多了，烧得自然就旺了。
但康铁匠铺的风箱似乎不一样点，它是往锻造炉里吹的是杜林闻所未闻的一种易燃气体，燃烧温度最高竟然能达到5364摄氏度，气体往里吹得越多，温度越高。
而初步的冶炼温度不能太高，康铁匠提出必须把温度控制在3000度左右，也就是让锻造炉内的火焰呈橙色。
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问题就是一堆了，有时候就算是自己的身体都很难做到精准控制，更别提鼓动风箱，保证吹出的气体量是相同的。
这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风箱内的气体是实时产生的，也就是说，在杜林推拉风箱期间，其中的气体含量也是随时在变化的，他需要实时根据风箱内传来的手感来精准判断接下来该用多少力气。
难度可以说是非常大，但你真要说多难，也不见得，无非是时间问题，要解决就两个字——多练，熟能生巧。
耀眼的火光映照在杜林脸上，夸张的热浪不断从锻造炉内散发出来，杜林汗如雨下，可刚流出的汗水又会马上被高温点沸，冒着咕噜水泡化作白色水蒸气飘入空中。
锻炉内的火焰由赤红色转向橙红色，颜色不停地变化，最终慢慢稳定住了火焰颜色。杜林脸色平静，推拉风箱的胳膊保持着一定频率，以此来保证炉内温度不变。
一开始，他用力过猛，炉内火焰飞速变成蓝色，随后因短时间内一口气加太多气体，火焰过旺，不少蓝火从炉内溅射而出，差点没把杜林给伤着，所幸他躲闪得快，不然身上避免不了要留疤。
这件事也给杜林深刻教训，之后他就小心翼翼起来，尽量保证温度从低到高，小心翼翼地练习了许久，他才算找到感觉，慢慢地能把火焰精准提升到橙红色了。
不过控温才是这试炼的关键，提升到橙红色只是开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在这种高温环境下，很容易让人感到烦躁，心静不下来，就很难保证手上力道受控制。但杜林之前干过更加枯燥乏味的屠宰禽类工作，那份工作让杜林明白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冷静。
不然，一旦不冷静，那些禽类就会从你手中挣扎逃走，而且还会伤到自己。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到了中午，杜林先休息了一会儿，再跟康铁匠告别之后，便急哄哄地朝着公共升降机跑去，他要重新返回到祖安底层，去做法师助理这份工作。
路途中顺带给自己买了一个黑面包，垫垫肚子。
要知道，克雷斯林可是答应自己今天给他测试一下魔法天赋，顺带答应给自己一瓶翡翠药剂。
在支付了一枚铜圈币后，杜林站在公共升降机的角落里，静静等待着下降。
待到升降机安稳的停稳后，杜林才从跟着人群从里面走出来，一路穿梭来到了第三大道453号，杜林径直走上二楼，发现男仆图尔斯已经在里面打扫了，而克雷斯林已经早早坐在椅子上听收音机。
见到杜林进来之后，克雷斯林才关掉收音机，示意男仆可以出去了。
待房门关上后，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不经意地问道：“杜林，你今年22岁了，不小了。”
“是的。”
杜林点头回应道。
克雷斯林摇了摇头，残酷地说出事实：“那你没希望，别浪费这个时间在上面了。法师这条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的光荣。”
“什么意思？”
杜林皱着眉头，反问道：“你想反悔？”
“不不，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不会反悔，只是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克雷斯林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想要成为法师，首先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提前进行训练，大约6岁左右就要接受开智和测试魔法天赋。”
“……”
杜林陷入沉默。
他已经有点听懂对方的意思了，可是他是穿越过来的，说不定人与人的体质不一样呢？
“22岁这个年龄，说实在除非你天生具有绝顶的天赋，否则是连一名法师学徒这道门槛都摸不到，更别提之后的法师了。”
“我还是想试一试，拜托了，克雷斯林法师。”
杜林有些倔强地说道，颇有一副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克雷斯林的右手涌现出耀眼的白色星光，指尖隔空指向书架，伴随指尖移动，一本有关奥术符文学的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抽出，凌空飘到长桌另一端，最终平稳落在桌上。
然后，快速地翻到了其中一个最基础且大众化的符文页面。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法师这条路对于魔法感知的天赋有着严苛的要求。第一，精神力要远超普通人，第二还要有敏感的元素亲和，第三对于魔法抗性有着一定程度。这三个条件，一旦缺少其中一个，就会对灵魂造成伤害，变得越来越虚弱，严重的还会发疯直至死亡。”
克雷斯林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疑惑地看向杜林，问道:“你之前担任法师助理的时候，上一任法师没有告诉你是否有魔法天赋资质嘛？符文之地的魔法之风是非常旺盛的。”
“……”
杜林没有说话，而是犹如溺水之人拼命抱着圆木，死死不肯放手。
克雷斯林把一个复杂且晦涩难懂的符文摆在杜林的面前，平静地说道：“感知它，与它形成共鸣。”
“？”
杜林愣住了，他不解其惑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克雷斯林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轻淡的笑容解释道:“我曾经去过一个国度，叫做德玛西亚。那边不知为何会诞生出许多超然天赋的孩子，他们仿佛无师自通般，天生就会使用体内那股源源不断的魔力，做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这种魔力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祖安人对灰霾的关系，难舍难分。甚至，医学上还因此推衍出一个全新症状，叫做魔力饥渴症，是一种病。他们无法克制自己释放体内的魔力，所以才会时常发生一些孩童幼年释放魔法意外伤人事件。”
“杜林，事实就摆在眼前，很遗憾告诉你，法师大门并没有对你敞开。”
尽管，杜林对克雷斯林说的话感觉有点不爽。
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对方所说的魔法元素，试图让自己的体表毛孔捕捉到。
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最快途径！
单靠角色卡金手指想要脱离现状，是只能靠时间去堆积。
杜林聚精会神，无视隐隐作痛的腹部和脊椎肌肉，那是在矿洞被小石头人抱住的地方。
只可惜过了大半天，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what？
有问题吧！
杜林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甚至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对方的问题。
克雷斯林似乎看出了他的所想，只是轻描淡写地往上面的奥术符文瞥了一眼，随即便立刻浮现出些许闪烁着蔚蓝色的光芒，把两人的面庞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
“看来事实就是这样。”克雷斯林抬了抬眉毛，说：“很遗憾，杜林先生。第一关考核的精神力就没过。”
杜林哑口无言。
他现在只想对老天爷发出一声质问：这他喵算哪门子穿越？
让自己穿越过来大半年在祖安底层滚打摸爬就算了，现在连法师大门都给自己锁死。
杜林强颜欢笑地问道：“那如果精神力不达标呢？是不是意味着就不能成为法师了？”
克雷斯林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会，你只需要服用一些能够提高精神力的魔法药剂，通过后天性药剂来弥补，将自己的精神力提升到合适的程度。”
“但往往这种永久性增加精神力的药剂价格极高，尤其能给普通人使用的，最少也要二三十枚金齿轮才能购买到一瓶。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晋升合格的学徒，基本上也没有可能性晋升成为一名法师。”
“通常只有那些家产丰厚的皮城佬贵族，才有可能购买这种药剂，让自己的儿孙们勉强成为魔法学徒。而且精神力达标之后，接下来还需要有较好的元素亲密度。若是无法感知到元素粒子，那也无法晋升成为法师。”
“此外魔法抗性也是非常关键的天赋，关系到魔法师对元素破坏的承载力。魔法抗性低的人，释放魔法难度更大，这样的人，也不适合走法师这条道路。”
在听完这一番话后，杜林意识到法师这条路，自己百分百走不通了。
二三十枚金齿轮一瓶的魔法药剂，这特么怕是融了金子吧！
“克雷斯林法师。”杜林说，“其实，我想要成为学徒也不一定非要学习魔法，只是想要拓展一下视野，学习一些自己不了解的知识。”
克雷斯林微微一愣，随即眯起眼睛微笑着说：“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储藏的书籍可以对你开放，随意浏览，但不能带走这个房间。”
“谢谢你，克雷斯林法师。”
杜林一边说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主意，他必须要再去一趟皮城……不对，不止一趟。
既然他连成为法师学徒的希望都不存在，那他肯定就要想办法换掉法师助理这份工作，拿到条件待遇更好的工作，譬如成为一名皮城警备的辅助人员。
毕竟，有五险一金！还包吃包住！有双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