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西合院里。
锣声一停,大院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聚到了中院。
几盏昏黄的灯泡挂在屋檐下,勉强照亮了院子中央。
人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向许大茂家和傻柱家。
易中海、刘海中、阎阜贵三位大爷,各自搬了小马扎,坐在了人群的最前面,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陈宇和于莉也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着。
“你说,这阵仗,能问出个啥?”于莉小声问。
陈宇笑了笑:“看戏就成了。”
秦淮茹和贾张氏也到了,两人脸色都不太自然,站在人群的边缘,眼神飘忽。
尤其是秦淮茹,手心里全是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咳,咳!”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官腔十足地开口了:
“街坊们,今天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是为了什么事,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
“没错,就是许大茂同志家,今天丢了一只鸡!”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一阵小小的骚动。
许大茂立刻跳了出来,指着傻柱的方向,唾沫横飞:
“还能有谁?肯定是他何雨柱干的好事!”
“我那鸡,好端端地在笼子里,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没了!”
“他今天炖的那只鸡,虽然只有半只,但谁知道会不会是他故意分开的,藏了一半儿,就为了掩人耳目!”
傻柱正抱着胳膊,斜靠在自家门框上,闻言嗤笑一声:
“许大茂,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你鸡了?啊?你倒是说说!”
“我吃我自个儿买的鸡,犯法了?”
易中海皱了皱眉,抬手往下压了压:
“大茂,你先别激动。傻柱,你也少说两句。”
他转向众人,语重心长地说:
“咱们院里出了这种事,大伙儿脸上都不好看。”“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谁家手头紧,谁家嘴馋了,偶尔犯点小错误,也不是不能原谅。”
“现在,我给犯错的人一个机会。”
“谁拿了许大茂家的鸡,现在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给许大茂赔礼道歉,把鸡钱赔了,这事儿咱们就内部解决了,从轻处理。怎么样?”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吭声。
许大茂可等不及了,又嚷嚷起来:
“一大爷!还用问吗?铁定是傻柱!这院里,除了他,还有谁有这胆子,有这手艺?”
傻柱梗着脖子:“我呸!许大茂,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阎阜贵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开口了:“傻柱啊,你这话,说得就不太严谨了。”
“你今天炖的鸡,大家伙儿可都闻见香味儿了。”
“这鸡,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可舍不得吃。”
“你哪儿来的票?哪儿来的钱买鸡啊?”“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个数。”“你可别跟我说,是你从食堂里顺手拿回来的。那可是公家的东西,性质可就更严重了!”
阎阜贵这话一出,不少人都跟着点头。
是啊,傻柱那点工资,哪儿来的闲钱买鸡?
陈宇听着,嘴角微微上扬,适时地插了一句:
“三大爷这话有道理啊。”
“傻柱,你那鸡……该不会真是从厂里顺出来的吧?”
“那可就不是院里这点小偷小摸的事儿了,严格说起来,那叫侵占公家财产,是要送派出所的!”
这话一出,傻柱的脸色微微一变。
秦淮茹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傻柱,手心里的汗更多了。
她真怕傻柱犟脾气上来,把棒梗给供出去,或者真被人赖上个偷工厂东西的罪名。
易中海一看话题要往厂里引,赶紧又把话头拉了回来:
“行了行了,厂里的事先放一放!咱们现在说的是院里丢鸡的事儿!”
他盯着傻柱,加重了语气:
“傻柱!许大茂家的鸡,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你给大家一个准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傻柱涨红了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瞥见了秦淮茹那焦急又带着哀求的眼神。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可……
他猛地一跺脚,破罐子破摔似的吼道:
“行!行!算我倒霉!许大茂,你那破鸡,就算是我偷的行了吧!”
“我赔!我赔你还不成吗?”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一片哗然。
“哎哟,还真是傻柱啊!”
“我就说嘛,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大茂一听傻柱认了,顿时得意起来,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赔?何雨柱,你说的倒是轻巧!”
“我那鸡,可是正经的下蛋老母鸡!肥着呢!你说赔多少吧!”
傻柱气不打一处来:“一只鸡你还想敲竹杠啊?你说多少就多少?”
“我那鸡,可是下蛋的老母鸡!”
“就按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蛋再升鸡,最好也值五块钱!”
“再加上我这几天没鸡蛋吃的损失,还有我这精神损失……你至少得赔我十块!”
许大茂狮子大开口。
“十块?你怎么不去抢!”傻柱眼睛都瞪圆了。
两人就赔偿的金额,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吵了起来。
易中海在一旁也是头疼,正想开口调解。
就在这时,一首没怎么说话的陈宇,突然淡淡地开口了:
“等一下。”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陈宇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看着许大茂,又扫了一眼傻柱,平静地说道:
“许大茂,你这鸡,恐怕还真不是傻柱偷的。”
“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