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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人好多啊。”
周娅紧张地抓着周兴涛的衣角。
“没事儿，跟着哥，丢不了。”
周兴涛拍了拍她的手。
但心里却嘀咕着，人可真多。
好不容易挤下了火车，站台上更是人山人海。
不远处，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正在维持秩序。
旁边还立着一块集合的牌子，上面写着“下乡知青集合点”。
“都往这边走！”
“拿好自己的东西，不要乱！”
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
周兴涛拉着周娅，朝着牌子那边走去。
点过名，确认人数无误后。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队的军人手一挥：
“上车！”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几辆解放牌大卡车正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嚯，坐大卡车啊！”
有人小声惊呼。
“这可比火车带劲儿！”
大家伙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
周兴涛帮着周娅先把行李扔上车。
然后扶着她爬了上去。
车斗里己经坐了不少人，大家挤在一起，气氛沉闷。
卡车缓缓驶离了车站。
……
一开始，车窗外还能看到些建筑和行人。
可越往前开，路边的景象就越发荒凉。
车厢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
“这……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着也不像是去城里啊。”
“是呀，看着周边都是荒地呀！”
“对呀，都是没有开垦的土地。”
“完了完了，咱们不会真要被拉去山沟沟里吧？”
周娅也有些不安地往周兴涛身边凑了凑。
周兴涛眉头微皱，这气氛可不太好。
他随即大声说道：
“我说哥几个，姐几个！”
“这还没到地方呢，一个个怎么都蔫儿了？”
“这路途是远了点，可咱们年轻人，有的是力气，有的是精神头！”
“要不，咱们唱首歌吧？”
“提提神！”
他这么说完。
吴东习第一个反应过来。
拍了下手：
“对啊！”
“唱歌！唱歌好！”
“唱什么啊？”
有人问。
周兴涛看向周娅，使了个眼色。
周娅会意，清脆的嗓音立刻响了起来：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众人一听。
“嘿，这歌好！”
“来来来，一起唱！”
“来来来，唱！”
很快，车厢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歌声。
“毛主席领导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歌声驱散了之前的不安。
开车的两个士兵，透过驾驶室后面的小窗户往后面看了一眼。
“嘿，这帮小年轻，还挺有精神头。”
开车的士兵笑着对副驾驶的同伴说。
“可不是，比前几批强多了，前几批一路上哭爹喊娘的都有。”
副驾驶的士兵也乐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卡车终于在一处宽阔的操场上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
“下车了！”
众人赶忙从车上跳下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
一个面容严肃的军官走了过来。
“同志们，安静一下！”
军官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叫仇千强，是负责这次接收你们工作的。
”仇千强目光扫过众人。
“首先，我代表这里所有人，欢迎大家来到这里！“
“但是！”
“这里大部分工厂的招工名额基本都己经满了。”
仇千强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这话一出。
底下的人群发出一阵不小的骚动。
“什么？工厂满员了？”
“那我们来干嘛啊？”
“不是说城里招工吗？”
仇千强瞬间提高了音量：
“安静！”
“所以，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周边的农村。”
“参与到开荒生产建设中去！”
“当然，我们也会给少数表现突出，有特殊才能的同志一个进工厂的机会。”
“接下来，我们会组织一次简单的考核。”
“让每个人都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长。”
“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进行最终的分配。”
“所以，有特长的同志请积极准备，没有特长的同志也不要灰心。”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回答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去农村开荒？
周兴涛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工厂名额少，大部分要去农村……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特长考核？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工匠”技能。
工匠技能……
倒是可以展示一下。
“等等！”
“长青市……光子片……”
“这里不就是电视剧《人世间》里的地方吗？”
周兴涛猛地想到！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西周的环境。
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几个工厂工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正和旁边一个略显斯文的男人说着什么。
那张脸……
周志刚！
周兴涛的心加快了几分。
“好了，现在大家先跟我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下午就开始考核。”
仇千强打断了周兴涛的思绪。
队伍朝着食堂的方向移动。
周兴涛拉着周娅，跟在人群中。
他心里己经有了计较。
有些事情，可以提前谋划一下。
路过一个拐角时。
周兴涛突然对周娅和旁边的吴东习他们说道：
“你们先去，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去就回。”
“不是，我得去换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你们先去，不用管我。”
他觉得上厕所的借口不太好。
“换东西？”
吴东习愣了一下。
“涛哥，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跟谁换啊？”
“放心，我心里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