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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透过银杏树的缝隙，在紫曦的笔记本上洒下斑驳的金色光斑。
她盘腿坐在铺满落叶的草地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认真听她说话的薛寻之。
微凉的秋风拂过，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落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紫曦讲述的故事里。
“所以……怎么了？”
薛寻之推了推眼镜，想问紫曦故事的后续，突然发现紫曦正盯着自己肩膀发呆。
“我男朋友肩膀上有一片代表秋天的树叶。”
紫曦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银杏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那……那是因为……”
“风吹的……”
薛寻之的耳尖立刻染上枫叶般的红色。
他低头假装整理零食的包装袋，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男朋友，曦曦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突然，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从图书馆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打破了此时有些暧昧的气氛。
两人同时站起身抬头往图书馆里面看，只见图书馆里面围了挺多人看热闹。
“怎么回事？”
紫曦下意识抓住薛寻之的手腕。
不会是什么丧尸大爆发吧？！
她来的小废也没说世界还带末世属性啊！
“苏瑶，这些垃圾都还给你！！从此我们两清！”
“你也别总是让你的舔狗去论坛上抹黑我！”
一个熟悉的嘶吼声刺穿嘈杂。
图书馆内，温婉站在图书馆台阶上，怀里抱着一个装满物品的纸盒，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可以听得出来哭过。
“温婉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什么时候让人去论坛上抹黑你了？！”
苏瑶被季辰护在身后，神情古怪不似作假。
“冷静？我在学校都被不认识的人指指点点了！！你还让我冷静？！”
“你以前施舍送给我的这些旧东西，还有这些可笑的合照……全都是在骗我！”
温婉高高举起纸盒，眼看就要砸向苏瑶。
苏瑶惊恐地闭上眼睛，本能地缩起肩膀。
“小心！”
电光火石间，季辰反应极快的转身将苏瑶护在身后。
纸盒重重砸在他肩头，哗啦一声爆裂开来，里面的物品西散飞溅。
一枚尖锐的发饰划过他的手臂，顿时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苏瑶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方才那个纸箱可以说是几乎擦着她的鼻尖飞过，若不是季辰学长救了她，她肯定要被砸中！！
苏瑶突然意识到，在这场闹剧中最无辜的就是季辰学长。
而他不仅挺身而出，甚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了伤害！
季辰学长真的很好，好到她这样的人都觉得她根本配不上学长！！
“学长！你的手……”
“呜呜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苏瑶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纸巾，颤抖着按在季辰的伤口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别哭，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季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孩，轻轻叹了口气。
他语气温和，目光却越过苏瑶，冷冷地看向始作俑者温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
“打人啦！”
原以为只是闺蜜撕逼的场面，结果没想到上升到殴打，还见血了，人群中立马有人尖叫。
薛寻之本能地挡在紫曦前面。
紫曦从他肩膀上方透过窗户看到温婉踉跄着后退几步，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你满意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但下一秒，温婉再次朝着苏瑶扑过去。
结果温婉还没碰到她，苏瑶就被季辰另外一只手抓住避开了她的攻击。
但气急败坏的温婉有些杀红了眼的意思，追着两人喊打喊杀。
一时之间，图书馆内乱作一团，保安的哨声，围观者的惊呼和避让，还有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混成一片。
紫曦感到薛寻之的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腕，温热而坚定。
“我们……还看吗？”
紫曦虽然这么问，却没有挪动脚步。
她看到季辰和苏瑶己经分开行动，温婉现在更是敌我不分的，连陌生人都打。
“己经有人报警了。”
薛寻之摇摇头，他指了指远处闪烁的警灯。
警笛声越来越近，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开，自觉让出一条路。
温婉终于停止追逐，瘫坐在地上无声流泪，精心打理的头发黏在泪湿的脸上。
季辰捂着手上的伤口，却仍固执地挡在苏瑶前面。
“走吧。”
“这里肯定等会儿会被封。”
薛寻之轻轻拉了拉紫曦的手腕。
紫曦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狼藉。
当她转身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己与薛寻之紧紧相扣。
他的掌心微微沁着汗意，却传递着令人心安的温暖触感。
“你小子……趁机占便宜是吧？”
紫曦耳尖泛红，故意晃了晃两人交缠的手指。
薛寻之先是一怔，随即捕捉到她眼底闪躲的羞意。
他唇角微扬，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指握得更紧了些。
金黄的银杏叶纷纷扬扬地落下，图书馆的骚动渐渐远去。
紫曦跟薛寻之讨论着刚才的事情，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
有些东西，比如秋叶，比如友谊，比如此刻的心动，都脆弱又美好，需要小心呵护。
*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薛寻之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咖啡杯在桌上排成整齐的军队，每一杯都只剩下苦涩的残渣。
他的眼皮像是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需要动用全身意志。
“不能睡……不能睡……”
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带来短暂的清醒。
这是他与那个人的拉锯战，每一次深度睡眠，都可能会是给对方打开牢门的钥匙。
书桌上摊开的《神经科学导论》被翻到睡眠周期章节，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批注。
窗外，晨光己经开始蚕食黑夜。
薛寻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冷水拍打脸颊。
镜中的他憔悴得有些可怕，眼白布满血丝，嘴角还沾着咖啡渍。
他伸手去擦，却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再坚持一小时……天亮了就安全了……”
以往的经历，那个人只会在晚上出来。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了他。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薛寻之踉跄着扶住床架，惊恐地意识到，他的身体在强制关机。
“不……不可以现在……”
他拼命掐自己的大腿，疼痛却对他毫无作用。
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枕头拿手机，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操控这具躯体。
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