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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里的腐臭味突然浓烈起来，罗语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那只攥着他衣角的手力道大得反常，老茧磨得布料沙沙响，他低头的瞬间，沙哑的声音撞进耳膜："蒙卡要造古代兵器！
那液体是'月光石'提炼的推进剂！"
是汤姆！
罗语瞳孔骤缩。
三日前在七水之都码头，这老烟枪还叼着雪茄说要带他去看最结实的船钉，此刻掌心的温度却烫得惊人——那是被金液灼伤的热度。
他顺着那只手抬头，烟雾中只能看见汤姆半边焦黑的脸，左眼的眼罩不知去向，露出的眼白里爬满血丝。
"叛徒！你泄露海军最高机密！"
蒙卡的暴喝像炸雷劈开烟雾。
罗语余光瞥见银光一闪——那柄染血的战斧正裹挟着风声劈向汤姆后颈。
老烟枪的手指在罗语衣角猛地一扯，借力向后翻跃，斧刃擦着他发梢劈开甲板，飞溅的木屑扎进罗语小臂，他却顾不上疼，只看见汤姆跃入海中前的口型："神...谷..."
"系统锁定！
推进剂与果实能量共鸣！"罗语右臂的金属纹路突然暴涨，淡蓝色的电流顺着血管窜上脊椎。
融合了响雷果实后总有些许麻痹感，但这次不同——那些金液蒸发的雾气正顺着鼻腔往肺里钻，每一丝都在和体内的果实能量碰撞，像有人拿小锤子敲他的神经。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推进剂与果实能量共鸣，即将启动锯齿领域准备程序。”这时，他刚好看见蒙卡脚边的金液水洼泛起涟漪，"共鸣值27%...正在突破临界..."
"三点定位！"娜美突然跪在甲板裂缝旁，圆规尖端浸入渗着金液的海水。
她的海图被撕成两半揣在怀里，发梢沾着焦黑的鱼油，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指尖快速在潮湿的沙地上画着三角："燃料腐蚀速度和盐度成正比，武装色霸气在接触后0.8秒就会被溶解！"她抬头时，眼角还挂着方才被木屑划伤的血珠，"罗语，他的斧柄在吸收金液！"
罗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蒙卡的斧柄原本缠着褪色的红布，此刻红布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暗金色的金属——和金液一个颜色。
那金属表面浮起细密的符文，每道符文亮起时，蒙卡腿上的灼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的脸扭曲得像被揉皱的纸，咧嘴笑着举起战斧："老子才是神之谷的执行人！
等兵器启动，你们都得给我跪——"
"当！"
渔枪扎进斧刃的脆响打断了他的狂吼。
贝尔梅尔不知何时绕到左侧，古铜色的手臂绷得像张弓，手中那柄用鲸鱼骨磨成的渔枪正死死抵住蒙卡的武器。
她的渔网上还沾着未燃尽的鱼油，此刻却被她编成网状护在身侧，"想伤我女儿的同伴？"老渔女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礁石，"先过了这张网！"
罗语能看见她手背上的青筋在跳动。
贝尔梅尔上个月还在教他辨认潮汐线，此刻渔枪尖却泛着冷光，每刺出一枪都带起一串金液飞溅的弧度——那些被溅到的渔网纤维正在融化，可她的动作反而更快了，像只护崽的母鲸，用血肉之躯硬扛着金属与腐蚀的双重冲击。
"共鸣值51%。"系统提示音变得尖锐。
罗语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烧，那是融合了沙沙果实后特有的灼热感，但这次火里裹着雷电，每烧一下都让他的金属臂发出蜂鸣。
他盯着蒙卡斧柄上越来越亮的符文，突然想起汤姆说的"月光石推进剂"——那是古代兵器的血液，而蒙卡正在用它喂养某种...怪物。
金液顺着甲板缝隙流进海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罗语低头，看见海水接触金液的瞬间腾起淡紫色烟雾，被腐蚀的贝壳碎片正随着洋流漂向远处。
他的金属臂突然不受控制地震颤，皮肤下的纹路亮得刺眼，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成轰鸣："检测到海洋元素共鸣，锯齿领域启动！"
"罗语！"娜美突然扑过来拽他手腕，"金液流进暗礁区了！
再拖下去——"
蒙卡的斧光再次劈来。
这次罗语没躲。
他迎着斧刃抬起金属臂，能清晰感觉到金液雾气正顺着皮肤缝隙钻进去，和体内的果实能量纠缠成更暴烈的存在。
贝尔梅尔的渔枪网在右侧织出最后一道防线，娜美的手指在他掌心掐出月牙印，而海水中的金液还在流动，流动，像条暗金色的蛇，正往更深的地方游去。
罗语盯着自己手臂上暴涨的金属纹路，突然笑了。
他能听见系统在喊"融合度突破"，能看见蒙卡
"该我了。"他轻声说。
金属臂的震颤突然变成高频震动，连甲板都跟着嗡嗡作响。
罗语看着蒙卡因惊恐而扭曲的脸，看着娜美因紧张而发白的指节，看着贝尔梅尔渔枪上最后一丝未融化的渔网，然后低头看向脚下的海水——金液正在那里画出复杂的轨迹，而他的金属纹路，正沿着那些轨迹，往更深处，延伸。
金属纹路在罗语皮肤下窜成银蓝色的河流，系统提示音像沸腾的蒸汽般炸响："锯齿领域启动——融合度突破至127%！"他能清晰感觉到手臂里的能量正顺着金液渗透的轨迹钻进海水，每一根神经都在共鸣，仿佛整座海洋突然成了他延伸的肢体。
"啵！"
第一串气泡从暗礁区的金液里浮起时，罗语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原本腐蚀贝壳的淡金色液体正泛起细密的银斑，像被撒了把碎星，气泡破裂的瞬间，他闻到了熟悉的焦糊味——是响雷果实能量与沙沙果实的沙粒在高温下摩擦的气味！"弱点暴露！"他低喝一声，金属臂的震动频率陡然拔高，海水中的金液竟顺着震动波形成螺旋纹路，将气泡群推往蒙卡脚边。
"杂种！"蒙卡的脸因愤怒而涨成猪肝色，他终于意识到那些气泡不是自然反应——罗语的能力正在分解推进剂！
老海军的手指深深掐进斧柄，暗金色符文突然暴涨成火焰状，"给我抓住他们！
空岛坐标就在那张破海图里！"话音未落，他将战斧抛向空中，金属与符文碰撞的尖啸中，斧头竟炸裂成千万片细碎的刃片，在甲板上方织成旋转的金属风暴，每一片都泛着足以切开武装色霸气的冷光。
"娜美！"罗语反手拽住航海士的手腕，金属臂本能地护在她身侧。
刃片擦着他耳际飞过，在甲板上凿出蜂窝状的孔洞，其中一片甚至划开了他的衣袖，血珠刚渗出就被金液雾气腐蚀成淡烟。
可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片金属风暴上——每片刃片都沾着未完全分解的推进剂，正在空气中留下暗金色的尾痕。
“这可怎么办！”罗语心中一紧，汗水从额头滑落。
“接着！”
贝尔梅尔的嘶吼混着渔网破空的声响。
老渔女不知何时撕开了腰间的兽皮袋，露出里面用鲸骨和海草编就的暗纹渔网——那是她压箱底的"防腐蚀网"，专门用来捕捞会分泌强酸的海怪。
此刻渔网裹着腥咸的海风罩向罗语，网绳上还粘着半融化的金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斑。
罗语伸手接住渔网，心中一暖，却又满是担忧。
他转头看向贝尔梅尔，只见她腿部受伤严重，渔枪也己断成两截，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贝尔梅尔咬了咬牙，心中想着：“罗语和娜美只有摆脱这金属风暴才有机会逃生，我这条老命，拼了！”她大声喊道："小子，带着娜美走！
那纹章指向的不是宝藏，是创世神的坟墓！"
罗语的指尖刚触到渔网，就被网绳上的海草纤维缠住。
那些看似脆弱的草茎突然绷紧，像活物般将他和娜美往船舷方向拖。
娜美尖叫着：“贝尔梅尔阿姨！”她想去抓贝尔梅尔的手，却只碰到一片被金液腐蚀的碎布。
金属风暴的轰鸣突然逼近。
罗语感觉后颈一凉，一片刃片擦着头皮飞过，在娜美发梢削下几缕青丝。
他咬了咬牙，反手攥紧渔网，另一只手扣住娜美的腰，金属臂的震动频率调到最高——此刻海水中的推进剂气泡群己聚成拳头大的银球，正随着他的能力往蒙卡脚下钻。"系统，能定位空岛坐标吗？"他在心里疾呼。
"检测到海图残片共鸣...坐标锁定中...需接触完整海图。"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上了紧迫感。
罗语低头看向娜美怀中——被撕成两半的海图正透过她的指缝露出一角，边缘的焦痕里隐约能看见螺旋状的纹章，和蒙卡斧柄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走！"贝尔梅尔突然想到罗语和娜美还处在危险中，她带着决然的神情，毅然扑向金属风暴。
她的渔网上还挂着未燃尽的鱼油，此刻被刃片擦出火星，整个人瞬间成了火球。
可她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张开双臂挡在罗语和娜美身前，断枪尖准确地扎进最近的刃片群——那些沾着推进剂的金属碎片碰到她的身体，竟发出令人牙酸的融化声。"这把老骨头，够他们啃一阵！"
娜美的眼泪砸在罗语手背上。
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却更清楚此刻退后半步都是死局。
金属臂的能量如潮水般涌上海水，推进剂气泡群突然炸裂，银蓝色的能量波顺着洋流冲向蒙卡的脚踝——那是他刚才观察到的、斧柄符文最密集的位置。
"咔嚓！"
蒙卡的怒吼卡在喉咙里。
他的右腿突然陷进甲板，暗金色的金属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露出下面溃烂的血肉。
可这反而激发了他的疯狂，他仰头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伸手抓住船舷上的空岛纹章——那是他之前用金液刻在木板上的图腾。
罗语拽着娜美翻过船舷的瞬间，听见了此生最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像无数钢针在刮擦耳膜，混着金属扭曲的轰鸣，还有海水沸腾的咕嘟声。
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蒙卡的后背——暗金色的符文正从斧柄蔓延至他整个脊椎，将皮肤撑出恐怖的凸起，而他脚下的军舰，不知何时启动了隐藏的推进器，喷出的暗金色火焰正将船尾的海水蒸发成浓雾。
"那是...古代兵器的引擎？"娜美在他耳边颤抖着低语。
罗语没有回答。
他望着逐渐被浓雾吞没的军舰，感受着手中娜美的体温，还有怀中那半张海图传来的微弱震动——系统提示音还在脑海里循环："检测到空岛共鸣...检测到古代兵器能源...警告，警告..."
而在浓雾深处，蒙卡的嘶吼混着金属与符文的共鸣，正穿透海浪，飘向更远的海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