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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音像千万面战鼓齐鸣。林深蜷缩在祠堂供桌下，指尖捻着账本边沿沾着的暗红色土壤——那是金三角特有的红黏土，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三米外的叶青梧突然按住他手腕，黑暗中女刑警的瞳孔缩成两点寒星。 “推土机熄火了。”她耳语时，祠堂木门缝隙透进的探照灯光倏然消失。 林深摸出瑞士军刀撬开地砖，账本里滑落的青铜残片刻着“破军十七”的篆文。当残片触到青砖时，整座祠堂突然震颤，梁柱间簌簌落下百年积灰。叶青梧猛地将他扑倒，原先藏身处的供桌被破墙而入的钢爪撕得粉碎。
推土机的轰鸣在子夜戛然而止。陈昊站在暴雨中的悍马车顶，狼牙项链沾着雨滴像嗜血的獠牙。“祠堂里两只老鼠。”他对着卫星电话冷笑，“要活的，账本烧干净。” 古镇排水渠里，十二个黑影顺着污水潜行。领头的光头汉子抹去脸上的蜈蚣疤，给弩箭涂上蓖麻毒素。三天前他们还在中缅边境贩毒，此刻毒镖瞄准的是叶青梧的后颈。 祠堂偏殿，林深用打火机烘烤青铜残片，焦痕渐次显露出经纬度坐标。“西双版纳原始雨林，”他瞳孔骤缩，“陈家把文物走私链搭在‘一带一路’基建项目上。” 叶青梧突然扯着他滚进神龛后方。三支毒弩钉在壁画菩萨眼中，木质眼眶渗出黑水。“是金三角的蝰蛇帮。”她卸下弹夹又咔哒装上，“你左我右，别碰弩箭。”
当第五个杀手踩中捕兽夹时，林深正用《道德经》残卷引火。火苗蹿起的刹那，账本里夹着的金三角罂粟标本突然爆燃，绿色毒烟瞬间吞噬半个祠堂。 “闭气！”叶青梧甩出警用腰带缠住横梁，荡秋千般踹碎窗棂。玻璃渣混着暴雨灌入，她却突然闷哼——蝰蛇帮老大的砍刀劈进她左肩胛骨，血水浸透的警服下露出旧弹孔伤痕。 林深抄起燃烧的账本砸向杀手面门，火星点燃对方身上的鱼油。惨叫声中，他看见叶青梧颤抖的手指仍死死抠着青铜残片，那上面“破军十七”的铭文正与她锁骨下的陈旧枪伤疤痕重合。 “三年前...国企改制案...”她咳着血笑，“原来是你...”
陈昊的怒吼被雷声淹没。当他发现祠堂火起时，蝰蛇帮老大的焦尸正卡在排水渠铁栅栏处。“废物！”他踹翻举着灭火器的马仔，亲自扛起燃油喷射器。 火焰在雨中诡异地蔓延成太极图。林深拖着叶青梧退到悬棺区，二十八具明代棺木在钢索上摇晃如骨铃。“赌吗？”他突然撕开衬衫包扎她的伤口，“《道德经》第三十六章——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当燃油喷火枪撞破祠堂后墙时，林深砍断了东南角的承重索。七具悬棺轰然砸落，燃烧的棺木在积水中炸成火海。陈昊的惨叫被淹没在棺材板爆裂声中，他右腿被桃木钉穿透，狼牙项链坠入炭火堆呲呲作响。
叶青梧在昏迷前将青铜残片按进林深掌心。暴雨冲刷着祠堂焦土，血色漩涡在积水中打转。林深背着她蹚过护城河时，突见对岸竹林中闪过青布衣角——周玄策的烟斗在黑暗中明灭如星。 “天道损有余。”苍老声音随风飘来，青铜钱“当啷”落在林深脚边。钱币正面是“破军”图腾，背面刻着“玄”字水波纹。 河对岸传来陈昊歇斯底里的咆哮：“给我炸了古桥！”林深低头，见叶青梧腰间的警官证在渗血，照片下警号数字正与青铜钱纹路重合。 他攥紧残片踏进汹涌河水，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百年石桥崩塌时，林深在浊浪中瞥见桥墩里裸露出成捆的青铜编钟，钟体铭文在闪电中映出海外基金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