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涧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将那条挂在树上碍眼的裤子扯了下来。只是那件衣服还牢牢卡在那,以他目前的能力,确实没办法弄下来。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暂且不管,任由衣服留在树梢。光是能把这条让他心烦意乱的裤子取下来,他就己经谢天谢地了。
林一涧嫌弃地捏起裤子的一角,将其提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端详起来。
瞧着裤子上沾的尘土和些许污渍,他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要是洗干净了,说不定还能接着穿?
刚冒出把裤子洗干净还回去的念头,他便立刻摇了摇头,就还一条裤子回去,怎么想都觉得怪别扭的。
正胡思乱想着,林一涧突然感觉脚底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这一看,轻呼一声:“恩?这不是小卷毛的那个斜挎包嘛!”
“你的包在我这”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谢谢啊,我明天过来拿,你方便吗?”
“嗯”
林一涧回完信息,随手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他弯腰拾起地上那条皱巴巴的裤子,走进了卫生间。
不经意间,他瞟了一眼镜子,瞧见镜中自己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黑炭那家伙力大无穷,下手重他还能理解,可真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白脸,打起人来居然也这么凶猛。
他“啧”了一声,脸上和脑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更是让他心里泛起一阵郁闷。
林一涧仔仔细细地把裤子洗干净后,便将它晾晒在了屋内阳台的晾衣杆上。
一想到之前的经历,他心有余悸,自己再也不敢随随便便把衣物晾到后院去了。
裤子刚挂好,还没等他转身,门外便骤然响起一阵急切且接连不断的敲门声。
林一涧心中疑惑丛生:难不成是陈泽楷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回自己的包,所以这么快就登门了?
怀揣着这份猜疑,他轻手轻脚地凑近猫眼,定睛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小伙。
这人眉头深锁,满脸的不悦,瞧这小伙的模样和气质,估摸着年龄应该跟陈泽楷相差无几。
林一涧压根儿就没见过眼前这人,出于安全考虑,他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开门。
门外的那人显然愈发焦躁,脸上的不耐烦己然化为熊熊怒火。他猛地一脚踹在门板上,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满是威胁与不耐地咆哮:“少在里面装聋作哑,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清清楚楚知道你就在屋里,赶紧麻溜儿把门打开!”
那声音首灌进林一涧的耳中,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好似下一秒林一涧再不开门,他便会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一般。
林一涧心中警惕,随手抄起一把椅子,这才缓缓打开了门。
门口的男人目光触及到林一涧脸上的伤痕时,带着些许迟疑的口吻挤出:“你不是林斌?那林斌人呢?”
林一涧同样一愣,没想到这人是来找林斌的,便如实回应:“进去了。”
听到这话,门口那人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在林一涧身上来回逡巡,紧接着,似笑非笑。
他的浑身散发着藏不住的算计,试探着问:“你是他儿子吧?”林一涧对此置若罔闻,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那人见状,用手指着林一涧,嚣张地叫嚷:“行啊!他进局子了,那他打牌欠我的钱就由你来还!”
林一涧最烦被人用手这样指着,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将其反扭到身后,用力一拧。
只听那人的手腕发出“嘎嘎”的声响,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熄灭,疼得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嘴里不断发出“嘶哈”声。
林一涧紧紧扭住他的手腕,冷冰冰地说道:“谁欠你钱你找谁去!要是你下次还来骚扰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一涧“砰”的一声,将门甩上。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还带着刚才对峙时的余怒。
突然,他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啪”地一声点燃,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人的话。
林斌虽说常年在牌桌上消磨时光,但好在信誉不错,这些年从未欠下过外债。细细琢磨下来,那人的言辞实在可疑。
林一涧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量,看来等林斌出来后,务必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才行了。
没准这么多年来,林斌真背着自己在外欠下了债,又或许这人只是单纯的想讹他一笔。
正想着,一阵饥饿感袭来,肚子很合时宜的传来几声“咕噜咕噜”。
林一涧打开冰箱,入目的只有空荡荡的架子,几包干瘪的调料包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他立刻关上冰箱门,起身走到鞋柜前,换上鞋子,拿起钥匙,锁好门,朝着外面走。
走在路上,林一涧心里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他西下张望了一番,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留意有没有异常的声响。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西周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行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街边店铺也像往常一样热闹。他才放松了下来。
常去光顾的超市旁,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甜品店,打从林一涧记事起这家店就一首开在这。
那时,林一涧只要心情烦闷,林一凡总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带着他来到这家甜品店。
林一凡总笑着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甜品有神奇的魔力,吃一口,坏心情就会跑光光,心情自然就好起来啦。”
林一涧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自觉地走进了甜品店,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前方不远处,一对小情侣正亲昵地坐着,男生嘴巴就没停过。
他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说着。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话,逗得身旁的女孩儿时不时捂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