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集:残烬复燃(上)
暴雨如注的夜晚,破庙的瓦片在狂风中叮当作响。老道士玄尘将女婴裹在道袍里,指尖捏着的符纸被雨水打湿成糊。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三尺高的青色火焰,火中浮现的画面让他道心震颤——
三百个不同时空的宋婉玲同时将银簪刺向怀中阿宁,而每个阿宁死去的瞬间,都有一缕金光汇入虚空。最骇人的是,火焰映出的最后一个画面里,本该消散的国师残魂正从某个阿宁的天灵盖缓缓升起。
"先天道体?!"玄尘猛地掀开女婴襁褓,她心口的朱砂痣正在渗血,血珠悬浮成诡异的九宫格。更可怕的是当他掐算八字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个孩子既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
女婴突然睁眼,瞳孔里闪过三百世记忆:"青玉...璜..."她的小手精准指向道士腰间,那里确实藏着半枚从黄泉道捡到的残玉。
"轰隆!"
雷光中庙门炸裂,青铜面具人踏着雨水而来。玄尘这才看清,对方道袍下摆绣着的不是云纹,而是无数个首尾相衔的"宋"字。七枚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的却是阿宁的哭声。
"因果囚牢的钥匙,终于成熟了。"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的竟是玄尘五十年前早夭的师弟的脸!女婴此时咯咯笑着伸出双手,腕间浮现与宋婉玲如出一辙的鎏金镯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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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集:残烬复燃(下)
玄尘祭出本命桃木剑时,女婴突然咬破手指。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个微缩的往生阵,每个阵眼都站着个模糊的宋婉玲身影。最年长的那个身影转过头,竟是当年初代国师的模样!
"师父?!"面具人突然跪地痛哭,"您明明说只要凑够..."
"蠢货。"女婴口中吐出苍老声音,"我要的是三百次完全相同的献祭。"她小手一挥,玄尘的桃木剑突然调转剑锋,将他自己钉在神像上。
垂死的道士看见更恐怖的景象:女婴天灵盖裂开缝隙,国师的半张脸正从颅骨里挤出。而破庙的西面墙上,三百个时空的画面同时显现——每个时空里都有个阿宁在重复说着:"娘亲,杀了我。"
"原来...如此..."玄尘呕着血摸向怀中,"宋姑娘...你当年...看到的未来..."
他颤抖着捏碎传讯玉符,最后的画面是女婴将青铜面具按在自己脸上。面具内侧密密麻麻刻满了字,最醒目的一行是:"第六百六十六次轮回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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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集:夺舍之争(上)
十年后的青要山上,大雪封门。
十六岁的阿宁正在誊抄《渡人经》,手腕上的金铃突然无风自动。墨汁在纸上晕开成血泊,映出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对瞳孔里,左眼是她的杏眸,右眼却是国师的竖瞳。
"师姐!"门外小道士惊慌来报,"镇魔井的锁链...全断了!"
阿宁冲向后山时,整座道观的符咒都在燃烧。井口喷出的不是魔气,而是无数条沾血的时空金线。最粗的那条正连在她心口,线的另一端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道士——赫然是当年本该死去的玄尘!
"你师父用最后十年算清了真相。"玄尘的嗓音像砂纸摩擦,"国师要的根本不是重生,而是..."
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阿宁扒着井沿往下看,三百具她的尸体正叠罗汉般往上爬,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是养蛊啊。"她自己的声音从井底传来,"我们三百个'阿宁',不过是培育完美容器的培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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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集:夺舍之争(下)
当第一个"阿宁"爬出井口时,整座山的鸟雀同时坠亡。玄尘扯开道袍,胸口刻着血淋淋的往生阵:"当年你娘发现的真相是——"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灌入阿宁脑海:每个时空的宋婉玲在杀死女儿后,都会用血在墙上画相同的图案。三百个图案拼在一起,竟是具倒悬的青铜棺!
"国师的本体...一首藏着..."阿宁突然呕出黑血,血泊中浮现初代国师教导幼年宋婉玲的画面。那间书房的门楣上,分明挂着青玉阁的牌匾!
玄尘的桃木剑突然刺穿她肩膀:"这一剑,替你娘还的。"剑身上浮现出宋婉玲最后的手书:"阿宁,真正的囚笼是..."
阿宁却笑了。她握住剑刃猛地往前一冲,让剑锋贯穿自己心脏:"我知道,是我们不断想要改变过去的执念。"
鲜血喷在井沿的瞬间,三百具尸体同时化为灰烬。灰烬中升起枚完整的青玉璜,璜身内部刻着微缩的皇陵地图——黄泉道最深处,竟还有第九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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