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生死选择

第649章 生死选择

“可不是嘛，咱们当初跟着秦风一起去对付九纹龙，结果呢？现在说到底，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全都是那个家伙害的！”村民们围在杨大海身前，愤愤不平地骂声更大了。

“说到底，还是老虎聪明，早就看出来九纹龙不是秦风的对手，借着风头拉起了一帮人，现在秦风还给了他一块地盘，你说人家多会来事儿！”旁边一个村民插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时，村子里几位老养殖户也站了出来，苦着脸对杨大海说：“杨村长，咱们村现在算是彻底完了。镇上最大的水产市场没有我们的份，鱼塘里的鱼虾倒是长了，卖去哪儿啊？”

“鱼都死堆在船舱里快发臭了。上次那一闹，连码头的人都不乐意收我们的货。运费又死贵，这一折腾下来，鱼虾还不如倒海里省心，你说这损失算谁的？”一位老养殖户气愤地质问杨大海。

杨大海望着面前的村民，脑海里浮现出一天的遭遇。刚从派出所出来，就听说两个老婆一个身亡一个疯了，两个儿子也都没了。接着又被老虎羞辱毒打，桃花村的二蛋和大刚还揍了他一通。好不容易回到村里，迎接他的是更多的谩骂与讥讽。

此刻，杨大海心如死灰，仿佛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算了，我也不多说，你们看看我这脸就知道了，今天已经让人打成这样了。你们要是有气，就冲我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死我也认了！”杨大海干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绝望。

“少装可怜了你！打你能变出钱来啊？我们要的是出路，是家里能有饭吃，是鱼虾能卖出个价来！你个蠢货！”村民们毫不买账，愤怒地继续指责。

杨大海彻底没了办法，看着这些拖家带口的乡亲们，心里满是愧疚。当初跟着九纹龙混，他自己发了财，却没能带着乡亲们一起好日子。如今又和桃花村结了仇，村里人累死累活，还是陷入困境。

望着那些抱着孩子的妇女和满脸倦容的乡亲，杨大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通一声跪倒在众人面前，眼泪涌了出来：“对不起大家……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杨大海，别跟我们来这套。当初大家信你，是指望你带着大家过好日子。就算跟桃花村闹翻了，大家也支持你。现在你即使跪下，也得给我们个交代吧。孩子要喝奶粉，家里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乡亲们的话语依旧冰冷。

杨大海的下跪并没有换来原谅。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众人面前，低声道：“乡亲们，对不住了，这些年也没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现在水产街我说不上话，这卡上是我这几年最后的积蓄，你们分了吧。”

众人愣了愣，有人捡起银行卡。

“卡里是我这些年在外混的和在水产街上赚的，扣掉自己用的，大概还剩五十来万。剩下的都给你们吧，这村长我也不当了！”杨大海长叹一声，神情格外苍老。

“杨大海，这村子三百多口人，五十万能分几个钱？一人几千块顶个啥？”几个年轻人指着杨大海喊道。

“算了算了，他都这样了，还能怎样？人要走到这步也不容易，别逼他太紧了。先把钱分分再说吧……”村里的几个老人实在看不下去，劝住了年轻人。

众人拿到杨大海的银行卡后，纷纷散去。转眼间，场上只剩下杨大海一人，孤零零长跪不起，直到村民们都走远了，他才缓缓支撑着麻木的双膝，站起身来。

杨大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门口，只见警方拉起的警戒线还未撤除。他哆嗦着把那一条条警戒带撕下来，站在破败不堪的家门前发愣。家中早已不复当年温馨，亲人或死或疯，只剩下自己成了众人唾骂的对象。

他跌坐在门槛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悲伤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此时此刻，村里人却在为如何分那五十万赃款争得不可开交。

“咱家鱼塘大，损失也多，应该分多点！”

“胡说，俺家孩子刚出生，媳妇身体虚着，还得买营养品，钱得多分点！”

你一句我一句，争得面红耳赤，完全忘了杨大海的处境。

杨大海坐在门口，泪流满面。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他从没想到，会落到如今这般下场。他想去见秦风一趟，却终究拉不下这张老脸。

他就这么一个人呆呆坐在院子里，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村民们终于把钱瓜分妥当，这才有人想起了杨大海。

“老杨在院子里一天一夜没出来，连口水都没喝，也不知在干啥……”

“还管他干嘛？他现在这模样，活着也没啥意思了，咱们还是各过各的吧。”

有人经过他家门口，只是小声议论，没人愿意进去看他一眼。

昔日他家门前人来人往，谁见了都要热情招呼一声“杨村长”，如今却门可罗雀，只剩下他一人孤苦伶仃地坐着，满是落寞与无奈。

但杨大海并不怨恨众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生存才是本能，他欠下的，总要还。他苦笑一声，低语道：“也算一了百了了。”

他转身走进灵堂，望着小三子布置的白布，眼圈泛红。

“苦命的娃啊，咱们在下面见吧……”

他流着泪，扯下灵堂的白布，缓缓缠在脖子上，老泪纵横。

把布打成结，又拉紧了几分。找来板凳站上，将头伸进布圈，心如死灰，只求一死了之。

正要踢翻板凳，忽然门口一声巨响，王二小破门而入，正巧撞见杨大海吊在半空，两腿疯狂乱蹬，双眼翻白。

王二小是受秦风之托，顺路回来打探村里情况，这才撞到杨大海轻生。他不容分说，飞身冲上板凳，一把搂住杨大海，将他从白布中扯下来，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杨大海跌坐地上，刚刚脱离窒息，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声音嘶哑，看清是王二小后，满眼绝望地哀求：“二小……你来干啥，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王二小赶紧把他扶起来，倒了杯水递过来，埋怨道：“哎呀，杨村长，你至于这么想不开吗？小风哥有事要跟你商量呢，我这才来找你，哪想到你居然在这寻短见！”

杨大海苦笑着摇头，声音低哑：“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别为难小风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就让我死了吧，二小……”

他满心死意，依旧不愿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