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算算时日,该把克洛他们送上国际法庭了。你报复得还满意吗?”帝胤给他借了个火,问道。
“还没,这才刚要开始。”言弈吸着烟,咧出一个阴恻恻得像男鬼一样的笑。
“你别这么笑了!”连帝爷都受不了地轻轻推搡了他一下。
言弈笑而不语。
“用不用缓些时日。”
“不必,赶得上。”
当天,他便孑然一身来到离屿。
“先生。”
“放松,先前的事,我姑且原谅你们。再敢有下一次,你们就可以想想遗言准备入土了。”
“空个房间,把克洛和山姆带过去,在我出去之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事成之后,给我准备沐浴和更换的衣物。”
“是。”
言弈摘下眼镜,将袖口高高挽起,戴上手套,去医疗室挑了几件医疗器具,便到了夜枭整理出来的房间。
房顶悬挂的灯发散出冷白刺眼的光。
强烈的光线让被蒙着眼睛押到房间中的克洛和山姆颇有些不适应,待到他们稍稍缓和过来,就看到言弈翘着二郎腿端坐在他们对面,左手还把玩着手术刀,而他两侧是两个手术台。
言弈眯着眼勾唇一笑,吩咐道:“绑上去。”
在看到言弈的瞬间,克洛心中的不安就陡然攀升至顶峰。
如果是帝胤那个暴君过来,他撑死不过挨他几刀、受些皮肉之苦然后去死;但换作言弈,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个疯子败类会做出点什么来。
他如濒死的野兽般挣扎起来,可受尽磋磨的身体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过是晚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绑上手术台罢了。
“言弈,你要干什么?!”他因惊惧而瞪大眼睛。
“要干什么……”言弈笑,“克洛,你很快就知道了。”
持刀从侧方贴近他的眼睛,刀刃上映着他惊惧的脸。
“克洛,看看自己这副可怜相吧,这就是招惹我的下场。”
“当然,你别以为这就完了。再过一些时日,你的两个狗亲戚都会被送上国际法庭为我换取声名,为我的伟业铺就道路。”
“天生的坏种竟然还惦记着名声,呵……你可真够虚伪的。”
“谢谢夸奖。”
“左右都终有一死,说说吧。言弈,你到底还算计着什么。”
“‘终有一死’……”言弈重复了一遍,而后咧嘴笑道,“我很喜欢这个词,也很认同其个中深意。”
“只是,我报复人的手段从来不是轻易地送你们去死,相反——”
克洛望进他的竖瞳,就眼睁睁看着蛇瞳放大撑开成梭形,其中尽是癫狂和疯魔。
“我要你们‘好好’活着。”
他的笑容灿烂又明媚,克洛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笑起来甚至比不笑的时候令人更觉其阴寒。
克洛生平第一次对“活着”产生惧意。
是的,活着。
它是支撑着人们对抗病魔的内源动力,而让前者成立的前提是——活着是美好的。
可当前提破碎崩解,“活着”剩下的是什么?
——万念俱灰,生不由死。
届时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至于我在算计着什么……呵,如此低级的底层逻辑,在我看来还不可谓之算计,不过……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言弈说着打了个响指,铁质的约束带瞬间禁锢住两人的脖颈。
一手扯开山姆的衣服,经过锁骨下缘,对静脉角处的锁骨下静脉进行穿刺麻醉。
此处血液流速快,山姆很快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明明不是在手术室里,克洛可感觉周围冷得皮肤都要起鸡皮疙瘩。
“克洛,在我的主场就要守主刀医生的规矩,不然你不过是徒增折磨罢了。”
“言某衷心劝告你、希望你懂得这个道理,这样,你既能少吃些苦头,我也能省去些麻烦,何乐不为。”
尽管是全菌环境,言弈还是有模有样地在清点过后将器械清洗消毒。
“条件有点差,凑合受着点。”
“放心,就算没有器械护士,我也不会出于报复而把止血钳或者纱布‘不小心’落在你的皮下。”
“尽管此事不会有流传出去的可能,但也有辱我的专业性,所以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
“言弈,你要干什么?!”克洛想抬起脑袋,没抬起2厘米就受到了约束带的限制。
言弈眯了眯眼,“需要我绑紧一点吗?克洛,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算了,到如此地步我也不妨告诉你,让你有一定时间去做你那可怜的心理建设和思想准备。”
“偷天换日,李代桃僵。”
“如果你不是个蠢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好了,时间不等人,开始了。”
克洛眼睁睁看着言弈持刀贴近他的脸,“为什么?如果你和帝胤想报复我,首接把我送到国际法庭的断头台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克洛。”
“这是言某的私人寻仇报复。”
“祸从口出,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医学史上空前绝后的败类坏种……”
“也是空前绝后、不世出的天才。”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我很乐于听到你这么称赞我,能以这样的形象而垂名好像也不错。”言弈笑着,一刀划开他脸侧的皮肤。
“啊啊啊啊——”
“言弈,你疯了?!?!”
“因为没有麻醉,我才饶恕你的不敬,但术后见着我的时候,你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说话了,克洛。”言弈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疯子!!”
“言弈,你这个疯子!!!”
克洛攥紧双手,手臂上青筋怒张,浑身都在用力去抵抗痛感,甚至脚趾都因剧痛而蜷缩在一起近乎痉挛。
“看吧,不打麻醉就这点坏处了。”
“这是事实,蠢货,我不用你一遍遍给我强调。”
“是,我是疯子,那招惹疯子的你算什么?”
言弈割下他的脸皮,举起来欣赏了一下,“嗯,不错,虽然是第一次,但不妨碍让成果依然完美。”
手术台上的克洛脸上是鲜红的肌组织,无比瘆人。
“等等啊,眼下那家伙的优先级较高,我处理完了再来找你‘玩’,克洛。放心吧,血管神经都好好的,不会大出血也不会偏瘫,术后记得好好谢谢我。”
说罢走向晕得不省人事的山姆,同样割下他的脸皮,然后哼着小曲儿将克洛的脸皮小心缝合在他脸上。
他怎么这么天才呢~
他有点等不及想看山姆术后苏醒后的反应了,呵呵,一定很有趣。
“克洛,老子回来了,还挺得住吧?”言弈满手是血,拎着血淋淋、滴答着血的脸皮笑嘻嘻地回来了,随后瞬间变脸,“挺不住也给老子往死里挺。”
“忍着点疼,缝歪了可是算你的的。”
做完一切,言弈摘下手套,跟夜枭的医师交代了几句,沐浴更衣后就心情极好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