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正的迟疑,让离夏更加怕了起来:
“如果是狼,那就太可怕了,他们竟可以蛰伏这么久?”
林保正眉头紧蹙,迟疑道:“不管是不是,我先送你们回去,等大家伙回来了,再做打算。”
说着他已经大踏步的往坡上走去。
棠歆儿见他年纪虽轻,遇事却沉稳老练,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架着离夏跟在他的身后,匆匆的往家中走去。
回到小院,林保正叮嘱她们关好门窗,呆在家中不要出来,离夏劝他等村民回来一起去,林保正说了一声:“我有分寸。”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离夏跑上二楼天台,远远的看着林保正跑出了村口,立在村口那片沙丘之上,许久过后,又不见了踪迹,再等了一会,才重新看到他向清水湖方向走去的身影,渐渐的,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棠歆儿看着离夏一动不动的盯着林保正消失那个方向,心里也跟猫挠似的焦躁不安,但愿不要真的有事才好。
煎熬的等了个把钟头,终于又有人影出现了,还是一群人,似乎还抬了什么东西。
棠歆儿眼皮跳了跳,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离夏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下天台,往院外跑去。
棠歆儿却纹丝未动,依旧守在天台,随着人群越来越近,她看清了那些人手里抬得东西——狼。
棠歆儿只觉手心发热,背后发凉,果然是狼,如果是这样,他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抬头再看村民,似乎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看来都对今日的意外收获颇为满意,她不禁心中叫苦,不知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已的顾虑。
犹豫着下了天台,戴上帽子围巾,踌躇着往村口方向挪去。
走了一半的距离,迎面就看到了热情洋溢的村民,抬着一只硕大的死狼走了过来,棠歆儿舌尖抵在牙齿上,呼吸都不会了。
那只大狼有2米长,脖颈处一个碗底大的血窟窿,周围全是结了血块的毛发,伤在动脉,一看就是致命伤。
离夏更是激动的跑到她身边:“唐姑娘,快帮我劝劝他们,他们执意要分了吃肉!”
棠歆儿咬了咬唇角,一副惧怕的样子,往离夏身后躲了躲:“吃肉吗?狼群自已都没吃,你们也敢吃吗?”
忽的,沸腾的人群静了下来,村民齐齐的看向她。
棠歆儿正了正帽子,又往离夏身后躲了躲,离夏真的以为她是怕了,贴心的往她身前站了站。
林保正拎着棍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瞟了一眼棠歆儿:
“什么意思?”
瞧着那憨憨手中的棍子,棠歆儿嘲讽的撇了一下嘴角,麻杆粗的棍子,狼若来了,丁点事不管:
“我的意思是,听说狼是群体动物里最忠诚的,如果有同伴死了,它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到了深夜,它们会再回来,围着同伴的尸体哀嚎追悼,然后再分着吃了它的的尸体,带着它的仇恨去给它报仇,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敢吃吗?”
人群中传来倒抽气的声音,有人反驳:
“姑娘莫不是在说笑,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么会有狼皮可卖,在家也常听山里的猎户围山绞杀狼群的事情,从未听说过有狼群来寻仇报复的。”
棠歆儿似是很赞成的点了点头,帽子下,围巾上,点漆般的眸子里略带了一丝迟疑:
“那,那你们是打算吃了他了?如若,真如传闻所说,狼群回来寻找尸体,却寻不到,又将如何?会不会寻到村子里?”
“危言耸听,我们又不是它们的仇人!”又有人呵斥道。
棠歆儿这次看的清楚,这人正是之前和离夏说话的明伯。
棠歆儿心中冷笑:蠢人,为了一顿吃喝,全然不顾死活了。
“你不是,但离权是啊,他杀了狼族的兄弟,你们又吃了他们的兄弟,你说它们会不会找你们寻仇!
咦......听着都怕人。
离夏,我们快走,现在就回去警戒起来,防患于未然才好。”
说完,她拉着离夏就往回走。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侧身从衣襟里扯下来一块布,半闭着眼睛,踉踉跄跄的走回那匹狼的尸体前,用腕上的手环用力的在狼牙上一磕,一颗狼牙便掉了下来。
棠歆儿垫着衣襟布把狼牙包好,然后走到离夏身边,把布包塞到离夏手里,甩着手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拉着离夏快步往家里走去。
众人……
她的一系列的动作,把一众人都搞懵了,掰一颗狼牙干什么。
杵在一边的林保正,紧了紧手上的木棍,眼角划过一丝洞察一切的讥讽:扮猪吃老虎,耍的一手好戏,不过这个情他承下了。
棠歆儿和离夏是走了,但是留下来的人却乱了。
有人说莫吃了,别惹火上身,有人又说哪有那么邪乎,一个女人知道个球球,巴拉巴拉......
林保正杵着棍子等他们都吵够了,喊上阿才并几个年轻人,不理几个哭喊的老货,又把尸体给抬了回去,这次他长心的提醒大家要把脚印都去掉,别真的把狼给招来了。
几个年轻人埋了尸体回来后,林保正又紧急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精神就是全村戒备,防患于未然。
一场闹剧直到太阳偏了西,各自回家吃饭才收场。
这次,全村人出奇的心齐,一回到家,就赶紧关门关窗,一家老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呆在屋里,不准出去,是以天一黑,整个村子陷入死寂一般,寂静的让人发毛。
林保正和阿才几个单身小子今夜歇在了离夏这里,他们睡在一楼,棠歆儿和离夏睡在二楼。
躺在土炕上,离夏满心忧虑的问她:“狼群真的会来吗?”
棠歆儿摇摇头:“我担心昨晚是离权先惹上狼群的,是他先杀了那只狼,那就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