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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儿正是探究欲最强的年纪，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
锦面白貂皮翻毛边的雪帽下，鸿儿晶亮的眼眸，好奇的盯着面前热锅上的水蒸气。
空气中弥漫着奶香味，他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摊主见他粉雕玉琢，好似那瓷器摊上的瓷娃、画上的善财童子，心中喜欢的紧，忍不住搭话道：
“小公子放心，这飘走的是水汽，牛奶还好好的留在锅中呢，您瞧瞧，越煮这奶就越发浓稠了。”
鸿儿将信将疑，将拢在嘴边的毛领往下压低，探头往锅中望去，见锅中的牛奶，果真如摊主所说，泛着乳白色的奶花。
他眨着眼睛，盯着嫋嫋飘散的水蒸气，好看的眉毛高高蹙起，不是牛奶飘走了，那这白色的是何物？
“可是，牛奶明明飘走了欸！”
鸿儿指着那些飘走的水蒸气，奶声奶气的问道。
“那不是奶……那是水汽，至于为什么是白色的……”
摊主嘶了一声，他不知道啊！
冬天呼出的口气是白色的，热锅上的冒得气也是白色的，连烟囱冒的烟也比夏季略白些，一首都是这样，至于为什么，他不知晓！
似乎觉得是帽子压制了自己的聪明毛，摊主抬手顶了顶帽子，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挠了几下，似乎觉得这样，思路会更清晰些，奈何额头都冻红了，也没想出个1、2、3、4。
“嘿嘿，小公子，这问题过于深奥，实在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说着他又快速的搅了搅锅中的牛奶，唯恐鸿儿追问。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鸿儿瘪了瘪嘴巴，回头去看杨承烻。
杨承烻觉得他们是按碗买的，又不是按锅买的，飞走的又不是他们碗里的，飞走一些又何妨，
“莫怕，锅中还有许多！”
一侧的棠歆儿嘴角抽了抽，这人实在敷衍，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鸿儿对这样的答案，很是不满意，想继续追问，见家主己经移开了视线，忍不住的又抿了抿唇角，转身去看棠歆儿。
棠歆儿自然不会让鸿儿失望，这种物理知识，她幼儿时期便在画册上看过，于是她在鸿儿身前蹲了下来，帮他理了理脖颈上的毛领，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
“鸿儿是想问为何会有白色的气体飘出来，对吗？”
“是……”
鸿儿奶声奶气说是，懵懂的大眼睛，期盼的看着棠歆儿。
“生牛奶中是含有水分的，放入锅中加热，达到一定的温度，水就会被气化分解成水蒸气。
水蒸气很轻很轻，慢慢的飞了起来，但它刚刚飞起来，便遇到了外面的冷空气，被冷空气凝结成很细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颜色呈白色。
这些水珠重量极轻，还不足以像雨滴一样落回锅中，最终还是飞走了。
牛奶中的水分飞走了，留下的牛奶便更加醇厚了，所以煮熟煮透的牛奶，才更好喝。”
鸿儿的眼睛里闪着光，附和道：
“南风说没煮熟的奶，喝了会肚子疼。”
摊主正支愣耳朵偷听，打算以后再有人问起，他也照葫芦画瓢大道理讲上几句，牛奶也会好卖几分，忽听那瓷娃娃说牛奶要煮熟，不然会拉肚子，马上大声应道：
“呵呵，熟了，熟了，早就煮熟了，现在就可以喝了，保证您不会肚子痛，哈哈哈……。”
摊主是典型的西北汉子，身材魁梧，脸庞方正，线条分明，因为常年在热气腾腾的锅边工作，肤色略呈黑色，浓眉大眼，笑起来，眼角堆满了皱纹。
他哈哈笑着，拿起桌边的陶碗，盛了满满一碗牛奶，递给身侧的婆子，婆子便端着放到一侧的方桌上，招呼鸿儿：
“小公子，快趁热喝，天气冷，很快就凉了。”
她嘴上说着，脚下没闲着，又去接了第二碗，第三碗，随后又开了蒸笼捡了一盘奶糕。
鸿儿大概是真的饿了，一等杨承烻端了碗，他便急不可待的伸手去端他身前的那碗牛奶。
摊主实诚，每碗都盛的满满的，轻轻一碰就溢出来了。
棠歆儿眼疾手快，先一步，用调羹盛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了他嘴边。
鸿儿如愿喝到牛奶，心满意足的笑眯了双眼，他一边喝一边还不忘叮嘱棠歆儿：
“娘亲喝。”
“好，还有些热，我要再等一等。”棠歆儿笑应着，又盛了一勺喂给他。
待他喝了一大半，才将奶碗递给他，自己则端了剩下的一碗品尝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喝牦牛奶，牛奶入口奶香醇厚，口感浓郁，不是后世养殖牛奶能比拟的，虽未加糖，也满口甘醇，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天气实在太冷，没多一会儿，碗中的牛奶便没了什么温度，棠歆儿咕嘟咕嘟几口将剩下的牛奶喝光，吃了两块奶糕，草草的结束了今天的早餐。
三人各自心中有事，并没在早市逗留很久，走马观花似的买了些早餐吃食，便返回了季家小院。
意外的是，开门的不是昨日那个小机灵鬼，而是换了一身劲装打扮的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