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原本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终于彻底消失了。
整个营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诡异,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可眼前的景象却在提醒着众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生死较量。
放眼望去,四处铺满了尸首和断肢,泥土被鲜血浸润得发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丝却又腻歪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二十辆挖掘机横七竖八地停在那里,
车灯还亮着,将这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血腥的把人砍断的胳膊上面还流着黄色的脂肪
李梧真缓缓走出营帐,眼前的场景让他胃部一阵强烈的翻涌。尽管他心理素质向来过硬,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炼狱般的血腥场景,
生理上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强忍着不适,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已适应这可怕的画面。
就在他刚适应了一会儿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大批秦军。
五百多名战士,骑着五百多匹战马,马蹄声急促而密集,就像翻盏似的滚滚而来。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营地前。
“国师大人!我们回来了!”蒙嘉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用力勒住缰绳,
熟练地翻身下马,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李梧真面前,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只见他盔甲上沾染的敌人的鲜血还没有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脸上新添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还在往外渗着血水,看上去十分吓人。
这一战,西瓯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而秦军数量相对太少,
即便秦军采用了包抄战术,还是有一部分西瓯人趁乱逃离了这里。蒙嘉刚刚率领着一部分秦军去追击,
但那些逃跑的西瓯人跑得太快,最终还是没能追上。仔细想想,为了那几个逃跑的敌人的人头,实在没必要深入敌土去冒险,所以他们很快就又赶了回来。
毕竟,这里还有李梧真这位国师在,保护国师的安全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李梧真看到他们平安归来,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说道:“行了,蒙将军,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这些尸体统统烧掉,千万别留下隐患,免得激起瘟疫,那可就麻烦大了。该继续挖河道的就继续挖河道,
该站岗放哨的就继续站岗,千万不能松懈。黑夫,你今晚辛苦了,
再带些人在四周好好守着,一定要提高警惕,免得西瓯人杀个回马枪,卷土重来。”
蒙嘉听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黑夫在刚才的战斗中也杀了不少敌军,
此时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雄赳赳气昂昂地应下了这份差事,
然后精神抖擞地率领着小队,朝着密林的方向去执行任务了。而营地这边,
秦军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准备继续挖河道的准备工具,一切又逐渐恢复了秩序,
在战场的另一面,西瓯的残兵败将们就像一群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地逃回了王城。将军陶波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这场几乎一面倒的惨烈屠杀中,竟然奇迹般地保存了一条性命。可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中数箭,背后还被砍了一刀,整个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模样惨不忍睹。
那些跟着他逃回来的军士们,同样个个带伤,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有的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有的一瘸一拐,走路都十分艰难;还有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们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进王城,每一步都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城门口,狭眼鹰鼻的西瓯王译吁宋早已等候多时。他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在这里迎来胜利的喜讯,
想象着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威风凛凛的模样,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可此刻,看着面前这一群痛苦呻吟的伤兵,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和失望。他的双手因为生气而不由得微微发抖,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怒火。
“三千精兵!就被打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到底是秦军真的太强,
还是你实在太没用了?陶波布,你可真让我失望透顶!”译吁宋压低声音,愤怒地骂道。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和责备,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陶波布的内心。
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三千西瓯勇士,几乎被屠杀殆尽,这对西瓯来说,无疑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译吁宋怎么也想不通,自已精心策划的进攻,怎么会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
“王上,秦军太狡猾了,他们使用了阴谋诡计!我们是因为中了他们的埋伏,才会惨败啊!
而且,秦军还有那些像巨兽一样的挖掘机相助,那东西威力巨大,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啊……”陶波布满肚子的苦水,此刻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地向外倒。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试图让译吁宋相信他的话。
可是,译吁宋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在他看来,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再多的借口也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见陶波布还在那里狡辩,译吁宋愤怒地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走。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决绝,仿佛对陶波布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译吁宋心里很清楚,秦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他们这次进攻,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如今已经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再还手的余地了。当务之急,必须向其他国家求助,寻求支援,否则西瓯恐怕难以抵挡秦军接下来的攻势。至于原本打算打断秦军开通运河的计划,看来也只能暂时搁一搁了,现在的西瓯,已经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阻止秦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