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红叉诡异没有草率地上前,在镜子前徘徊,又控制不住好奇心,对着镜子探头探脑。
“你是白雪公主那个恶毒后妈的魔镜?”
红叉诡异从脑子的角落里扒拉出久远的记忆。
但是不对啊,那面魔镜不是只会说谁最美吗?
这么与时俱进的?
【请不要把我跟那面没有逼格的镜子对比。】
红叉诡异觉得有趣,又对自己控制的诡域有着十足的信心,渐渐放下警惕,准备在这无聊寂寞的深夜,给自己来点夜生活。
“那么,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诡?”
红叉诡异己经骄矜地抬起下巴,准备接受魔镜的赞美了。
【那当然是这位——帅气的道长啦~】
镜子中一闪出现谢祁安的脸。
红叉诡异矜持的笑脸一僵,沉下脸,用看死诡的眼神看着镜诡。
“想好再说话。”
镜子依旧倔强地举着谢祁安的画像,甚至颇有反骨地一一闪现谢道长的各种英姿,无一例外都是暴揍各种诡异的残暴画面。
红叉诡异面皮抽动,周身各种文具浮动,随着红叉诡异手指一挥,堪比杀器的文具们纷纷飞射向镜诡。
镜子宛若波纹晃动,隐匿于空气中。
湿润的水汽在空中弥散,一道跟红叉诡异差不多的诡影凭空出现,学着红叉诡异的样子,召唤出无数文具。
两方文具唰唰唰、咻咻咻、砰砰砰地碰撞在一起。
红叉诡异眯着眼看向对面仿佛跟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诡,对那个冒牌货能复刻自己的技能感到一丝忌惮。
不过幸好。
红叉诡异打量着对面有些僵硬的动作。
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
冒牌的红叉诡异最终被正主就地解决。
红叉诡异看着一片狼藉的校长办公室,气得浑身颤抖。
这个夜,注定有一只鬼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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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叉诡域指间转着笔,对昨晚那面镜子的话耿耿于怀。
半夜想起来的时候,越想越气,气得它又怒刷几套卷子。
拎起卷子,满意地看着卷面上一个个红√,心下得意不己。
呵,那个臭道士能像它一样,每次都全对吗?
【魔镜魔镜,谁是这世上最聪明的诡?】
【当然是这位帅气的道长啦~】
嘿呀!想想还是好气,它不服!
红叉诡异将脑海中的记忆挥散,双手支着下巴,盯着监控里游刃有余刷题的谢道长,双眼眯成两道狭长的只露出一点眼珠子的缝隙。
“只要解决掉他,那我就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诡了。”
一转头,悚然一惊。
它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一面面缠枝花纹的镜子。
书架上、书桌上、墙面上、天花板上、地面上,几乎能容纳镜子的地方,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镜子。
每一面镜面对准红叉诡异,齐刷刷地写着几个红色的流血大字:
【你要向他发起智力挑战吗?】
沉浸在把死道士踩在脚下,马上就会成为“世界上最聪明”的诡的红叉诡异,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盲区:镜诡说的是诡,谢祁安是人,它一只诡跟人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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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安再睁眼的时候,周遭己然不是窗明几净的教室,而是处在一片黑暗里。
他的面前是一张课桌,一束灯光打在这块小小的区域,红色的耳坠反射出稀碎的红色光芒。
噔——
另一束灯光倏然照射到旁边的位置上,跟谢祁安隔了两米远的光柱里,满身红叉的诡异阴渗渗地投过来视线,还挑衅地朝谢祁安舔舔唇,比了个中指。
谢祁安端着一张朗月清风的脸,两只手都朝它比了个向下的中指。
红叉诡异勃然大怒。
双手在桌面上一撑,还不等它冲向谢祁安,另一束聚光灯打在了两人的前方。
一面数米高的银色缠枝花纹镜矗立在光柱中,从两端各伸出一根火柴棍似的手,拿着一张手帕,小心地擦拭着看不到微尘的镜面。
然后小手一甩,变魔术似的将手帕朝镜子后一藏,再伸出手时,手帕己然不见踪影。
“铛↘铛↘铛→铛↗~”明亮的镜面上,出现一张嘴巴,“选手己就位,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红叉诡异的面貌随之出现在镜面上,像是整张脸都挤到镜面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贴着内镜,注视着镜面之外,双眸疯狂颤动。
镜面之外的红叉诡异不满,这是侵害它的肖像权!它的表情才没有这么癫!
唯二的两位选手没有附和镜诡,让镜诡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丢在了地上。
撒气肯定不能拿自己的主人撒。
镜诡大嘴巴邪肆一张,一个红叉诡异从嘴巴里钻出来,又一个红叉诡异随后钻出,侍立在镜诡两侧,高昂地伸着双手,大张着嘴巴,发出宛如海绵宝宝的聒噪叫喊。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喂!”作为本尊的红叉诡异受不了了,决定给这小小的——嗯,也就比它高了几米的镜子一点颜色瞧瞧。
谁知镜诡镜面一闪,出现一道大题。
【第一题:红尘之王10年前在做什么?】
红尘之王·伊索斯托迦尔:???
怎么,祂也是今天play中的一环吗?
红叉诡异:???
谁?
谢祁安抢答:“带孩子。”
红叉诡异悚然瞪圆眼睛,扭头看他。
【恭喜谢祁安选手领先一分!】
【第二题:八大诡王中,哪只诡最惹诡嫌?】
红叉诡异:!!!这个问题是能问的吗?!
伊索斯托迦尔:······
谢祁安:“贪婪!”
远在天边的黑乌鸦贪婪打了个喷嚏,翅膀擦擦鼻子,随手将尸体上亮闪闪的灵石收拢进翅膀里。
【第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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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原本安安静静埋首于书的学生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抬起头,麻木的仿佛一个模板刻出来的脸渐渐多了点别样的神采。
“怎么回事?”王富贵警觉地站起来。
况野一手摸上腰间的傩面具,一手推推前面趴在桌上睡觉的谢祈安。
况野收回手,掩下眼底的思绪,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挡在谢祈安旁边,同时,给谢祈安前排位置的时今也递了个眼神。
时今也心领神会,挪动了一下位置。
两人逞半包围地将谢祈安圈进保护的范围内。
“这个领域,好像,碎了?”
司锦年不可置信地盯着窗外仿佛天塌了的景象。
铅灰的天空一块又一块地脱落,教学楼摇摇晃晃,地面隆起、破裂,教学楼外的所有景色,都朝着地上破开的黑色深渊中坠落。
诡域,真得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