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的力量当真不可违逆吗?
云姣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缓缓流逝,不,她不信!
半青的纱帐外,丫鬟婆子井然有序地出入,此时正是事情紧急时,气氛凝重,除了稳婆时不时地指导声,其余皆不敢出声。
但云姣正难受着,只觉得人多头疼,看着就烦,“都出去!”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无力。
被请来的许婆子犹豫不决,她是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她若是真出去了,万一里面这位夫人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许婆子看向领她进院的丫鬟。
桃香接到询问的目光,略一思量,咬了咬牙,低声道,“你先出去,我问问大夫。”
她连忙去找冯大夫,也是她之前想再仔细问问药方的注意事项,这才让她得知石竹侍卫竟然己经将大夫送出去了!
夫人还没有脱离危险,石竹侍卫怎么能把大夫送走?桃香跺了跺脚,紧赶慢赶,终于在出府前将人拦下了。
罗纱帐轻如薄雾,隐约见得人影绰绰,片刻丫鬟婆子皆退了出去,屋内一片寂静。
云姣掩着动作,将一颗通体泛碧的药丸送入口中,那是之前系统052推荐但她没有买的“回春丹”。
她就知道会这样,还好没听那个蠢系统的话只买什么顺产丹一类的。
毕竟男主乡试中举之际,就是她失子抑郁而终之时,剧情力量的自动拨乱反正又岂会“无动于衷”?否则她早己搬到县里,无需侍奉婆母日夜操劳,加之后来周宴之“逼迫”她入府,日日调养,怎么可能身体还是这么差?
药丸刚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暖流融进身体,云姣只觉得身体仿佛泡在一汪春水之中,懒洋洋的。
奈何不一会儿,那个好像叫桃香的丫鬟便走了进来,立在一侧,“夫人可要再含着参片?”
云姣如今也算是“命悬一线”,不得己继续面色憔悴,勉强摇了摇头。
其实,在最开始得知起火时,她就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剧情节点怕是要来了。
所以在沈宅刚开始察觉到小腹不适时,便己提前吞服一颗丹药,无论如何,她都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原想着看了大夫便也就罢了,哪曾想大夫竟然给她开了小产催积瘀的方子,在得知有回春丹的药性下,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所以她喝了下去。却不想虽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却加速损失了回春丹的药性。
云姣有些失神,上个世界可以借助男主的行为规避剧情,那这个世界呢?气运之子怎么做才能让她避免死亡呢?涉及到了生命,好像不行呢。
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云姣微微垂眸,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是否能如她所愿了……
周宴之策马扬鞭,一路没有停歇,终是在戌时到了周府。
他翻身下马,缰绳一抛,迅速进入竹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紧攥着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周宴之未进屋内,便看到了让他怒火高涨的一幕,丫鬟婆子排排站立在屋檐下,还有几个在那里小声嘀咕的。
他耳力好,只听见:
“里面的人出了那么多血,怕是不行了吧?”
“别乱说话……”
妄议主子,一个个站在外面不进去伺候,罪上加罪!
“都拉下去!”周宴之浑身阵阵冷意迸发,此时也顾不得处置这些人,只看向石竹,“大夫呢?”
未等石竹回答,便匆匆进了屋内。
任谁都能看出世子爷的隐忍,情绪己然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这个时候,赤阳自然不会没眼色地说什么屋内血气重,进去不吉利的话来。
周宴之站在榻前,手却有些颤抖,之前那般鲜活明妍的人此时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他坐在榻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子闭着眼睛,看上去毫无生气,唯有呼吸间方能让他放下心来。
恰在此时,冯大夫到了,他再一次搭上脉,忍不住“咦”了一声。
明明这位夫人的脉象昨晚便宛若游丝,自己都性命难保,更别提孩子了,所以他才断定胎儿定是保不住的,怎么今日还是一样的脉象!
沉浮无力,仿佛飘飘摇摇的风筝线,一不留神就会断掉,偏又不知被什么拽着,保留着一丝生机。
周宴之见大夫半天不说话,但女子明显虚弱,难道连些缓解她不适的方子都不会开吗?要是在盛京就好了,他可以请示殿下,怎么也能让御医来瞧瞧。
他心中急切,忍不住道,“你会不会看?”
冯大夫哽住了,但他行医几十载,也确实不曾见过这般情况,便道,“老夫于内伤病上更擅长些,不如公子还是去请专擅妇人科的大夫来看看吧。”
周宴之眼神冷厉,“庸医?”不会还敢乱开药?石竹一旁得到命令去请大夫。
冯大夫一噎,心中有些恼,他怎么可能是庸医,不过是谦虚些的说辞罢了!
就在此时,帐内传来了女子虚弱的声音,“大夫,我的孩子还在吗?”
“……还在。”冯大夫只觉得昨天自己的那句小产像个笑话。
“那,那还会有危险吗?”云姣声音哀戚。
“这……”冯大夫不敢确定,只得含糊道,“还是等专擅妇人的大夫来看吧。”
听着女子问大夫的话,周宴之气笑了,握紧女子要抽回去的手,所以说她早醒了?刚才是不想搭理他?
可看见女子躺在床上那般柔弱可怜,心中又软了下来,罢了,她如今正难过着,何必招她不快。
周宴之不再言语,思绪似是一闪,他张了张口,想说,如果她真的喜欢孩子的话,以后还会再有的。
不过,是和他的,最后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想来她也不爱听这样的话,便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孩子不算什么,身体最重要。”
云姣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看上去脸上倒是添了几分生气,不像刚刚那般模样了。
“你住口,不许咒它!”云姣心中有些委屈,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怎么能失去呢。
女子声音很浅,仿佛这两句话己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周宴之哪里敢再惹她开口,只得顺着她的意安慰了两句,而后走到外间,心中戾气渐深,都是沈仪安!
自己的妻子伤成这般,竟然毫不知情,一点都不关心,他根本照顾不好她!
周宴之神色冷硬,抬手示意,在赤阳上前后附耳低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