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你别说了。”林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望向杨玉洁的眼神却满是无奈与宠溺,早己习惯了她首来首去的性格。
他微微侧身,略带歉意地看向江隐舟,语气温和:“不好意思,二哥,你知道的,小洁就是这样,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
江隐舟神色淡然,似乎对杨玉洁的话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每个人性格不同,各有各的好。”
然而,叶听澜却从他的平静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安。
她的心微微一沉,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江隐舟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她害怕,害怕他的眼神里还藏着对过去的眷恋,害怕他只是用她来填补那段未曾愈合的伤口。
杨玉洁的话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叶听澜的心里。她听得出,杨玉洁对江隐舟的前任——那个叫沈梦溪的女孩——似乎并不喜欢,甚至带着一丝不屑。
可越是如此,叶听澜越感到不安,她忍不住去想,那个女孩究竟是怎样的人?她在江隐舟心里又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叶听澜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她害怕,害怕自己只是江隐舟用来忘记过去的工具,害怕那个女孩一旦回来,她所拥有的这一切幸福都会瞬间崩塌。
越是甜蜜,越是让她感到惶恐,眼前的幸福只是一场虚幻的泡沫,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她偷偷抬眼,再次看向江隐舟,他的侧脸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叶听澜的心却无法平静,她多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告诉她,他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可他没有,他只是那样淡淡地笑着,一切都无所谓。
叶听澜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场感情里,或许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暂时的替代品。
那些甜蜜的瞬间,那些温柔的拥抱,或许只是他用来麻痹自己的假象。
她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可越是压抑,心里的酸涩就越发浓烈,像是一杯苦酒,呛得她喉咙发紧,眼眶发热。
她多希望,自己能成为他心里的唯一,可现实却不是,一点点割开她的幻想,让她不得不面对那个可能残酷的真相——她或许,永远都无法取代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
包厢里热闹非凡,喧嚣声此起彼伏,江隐舟和兄弟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话题始终围绕着生意场上的风云变幻。
叶听澜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手里捧着一杯饮料,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桌上那瓶红酒。
她从未尝过酒的味道,此刻却莫名地想试试,那苦涩的液体能不能冲淡她心底的酸楚。
杨玉洁注意到了她的沉默,笑嘻嘻地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听澜,别光喝饮料啊,来,陪我喝一杯!”
叶听澜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饮料,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举起酒杯,与杨玉洁轻轻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苦涩,将她心底的委屈也一并点燃。
江隐舟瞥见她喝酒,眉头微皱,伸手拦住她:“听澜,别喝太多,会难受的。”
叶听澜却倔强地推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你管我,我就要喝。”
杨玉洁在一旁笑着帮腔:“就是啊,隐舟哥,你们男人喝得开心,我们女孩子就不能喝吗?太双标了吧!”
江隐舟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行,你们喝吧,别喝太多就行。”他想着有自己在,总能照顾好她。
叶听澜和杨玉洁坐到了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越喝越多,叶听澜的思绪却越来越乱。
杨玉洁凑近她,压低声音问:“听澜,你跟隐舟哥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你们是闪婚,结婚这么快,你喜欢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叶听澜有些招架不住,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相亲认识的,我们……是闪婚。”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她选择了沉默,喜欢吗?比喜欢更多。江隐舟从未对她说过“喜欢”,甚至连一句温柔的情话都吝啬给予,她只知道,自己在这场婚姻里,始终是个被动者。
杨玉洁见她神色黯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别怪我多嘴,沈梦溪那个女人……听说她快回来了。她一向野心勃勃,这次回来,恐怕是冲着隐舟哥来的。你得小心点。”
叶听澜的手猛地一颤,酒杯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沈梦溪,那个江隐舟曾经深爱过的女人,那个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代的人,真的要回来了。
她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灌下一杯酒,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却比不上她心里的酸楚。她没有沈梦溪的自信,也没有她的魅力。
在这场感情的博弈里,她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家。
杨玉洁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心里有些心疼,她终于看出来了,叶听澜对江隐舟的感情,远不止表面上的平静。
她小心翼翼地问:“听澜,你是不是……暗恋他很久了?”
叶听澜苦笑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一个刚认识的人都能看穿她的心思。
可江隐舟呢?他是否曾真正注意过她,了解过她的感受?还是说,她在他眼里,始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她低下头,声音哽咽:“拜托你……别告诉他。”
杨玉洁心里一酸,赶紧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轻声安慰:“放心,我不会说的。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江隐舟见她们迟迟未归,心里有些不安,他打了叶听澜的电话,却发现她没带手机。他起身准备去找她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她们互相搀扶着回来。
叶听澜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他快步走过去,轻声问:“听澜,是不是很难受?我们回家吧。”
叶听澜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嗯,回家吧。”
江隐舟向兄弟们道了别,带着她坐上车。
两人都喝了酒,只好叫来代驾。
一路上,叶听澜靠在他的肩头,沉默不语。
她的心里翻涌着无数情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到了公寓楼下,叶听澜摇摇晃晃地下了车,没等江隐舟,自顾自地往前走。
江隐舟快步追上,扶住她险些摔倒的身体,语气里带着责备和心疼:“小心点,别摔了。”
回到家,江隐舟让她躺在沙发上,自己则去厨房煮醒酒汤,他端着汤回来,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
叶听澜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摆布,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江隐舟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帮她脱掉外套,又拿来卸妆棉,仔细地为她卸妆,这些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仿佛早己习惯。
可叶听澜知道她只是醉了并不是没有意识,这些细致入微的照顾,是沈梦溪教会他的。那个曾经让他深爱的女人,如今却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无形屏障。
江隐舟看着叶听澜安静的睡颜,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声音温柔得几乎听不见:“晚安,老婆。”
可这句“晚安”,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了叶听澜的心里。她闭着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多希望,这句“老婆”是发自内心的爱意,而不是习惯性的温柔。她多希望,自己能成为他心里的唯一,而不是某个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