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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言抵达凤城，是要先办公差，他先去一趟州府，一到州府便得知彭大人正在大堂审案，他原是要在后堂等着的，谁料前头的声响太大。
陈放也听着了，“看来彭大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城民三天两头的闹事，他天天审，头发都得审白了。”
“过去瞧瞧。”李九言道。
两人在人群外听审。
陈放垫了垫脚，远远看着了。
他推了推李九言，“老大，这可巧了，堂上跪着的可不就是我家那位嫂子吗？”
李九言往前站了站，这一次，他也看到了。
此时彭顺正在问林灵，林灵自然有话反驳，“大人，我临香阁昨日才开张，上门的客人有许多，其中望月楼和满香居都是我家的贵客，除此之外，上门采买的客人没有几百也有好几十，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何就她家出了事？”
彭顺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却也是有特例。”
“对，有特例这也不能否认，但钱氏一上门就哭天喊地，要打要砸的岂不是太过火了，她家老太太吃了我家的调料吐了，这调料做的菜只有老太太一人吃了？他们家其他人没吃？怎的其他人就没有反应？难道老太太的吐，不能是吃了别的东西引起的？”
林灵跪得端端正正，说话口龄清晰，不卑不亢，且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钱氏见坐上老爷也在思考林灵所说，立刻就急了。
“大老爷，你可万别听她一面之词，她是个商人，能说会道的，自然会想法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事实上昨晚的确只有我婆母一人吃下去，也只有她出了事啊，大老家，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林灵盯着钱氏看，不得不佩服，人家的演技就是好，就不知道是哪个对头找来的。
得花不少钱吧。
“去把昨日买的调料拿来。”彭顺吩咐左右。
钱氏立刻从身上拿了出来，是她随身带着的。
林灵一瞧，那小白罐的确是她专门买来装调料的，但里头是不是还是原来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大人，调料是昨日卖出，到现在为止，有许多时间会反生很多意外，同样的调料我铺子里还有，不如，我也拿出我的，大人再找人查查结果就知。”
彭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便让人跟着李亮回临香阁拿物件。
陈放看得啧啧有声，他笑得一脸贼兮兮的，“老大，那还是你当初救下来的林灵吗？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老大救林灵时，陈放还没有入军，也不曾亲眼瞧见。
不过身处同一个军营，闲暇时总会聊到，陈放也知道老大救回的林家姑娘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特别的深沉，当时在战场上，她身边四周都是死人，就她一个个安静的坐在那儿，一身是血，不吵不闹。
李九言眸光微动。
当年他将林灵救下，她无处可去，他又救了孩子，为了给她们一个生存的空间，便让人送回了李家村。
这么年，或许，她真的变了。
没过多久，李亮带着与钱氏同样罐子装的调味料拿了过来，彭大人让人去做比对。
比对下来，钱氏那罐果真是加了料的。
可钱氏不认，彭大人哪是个好说话的，大堂之上不容信口开河，钱氏等人故意闹事，被打了二十棍，关进牢里。
彭大人才刚让人把钱氏等人送进牢里，正想着回后堂喝口茶缓缓，底下就有人来报，右卫将军来了。
彭大人是四名知府，李九言的右卫将军是五品，论品级李九言还差彭大人一级。
可彭大人是个文官，文不敢与武斗。
“又来了？上回不是拉走两车粮草，前后不过七日，他还来了，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彭大人也知前头做战艰难，朝廷迟迟没有运送粮草过来。
若是凤城不支援，前线的将士们还不知道会饿死，冻死多少。
彭顺见了李九言。
“李将军。”
“彭大人。”
彭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右卫将军，凤城粮草能收上来的，本官都收了，收不上来的，本官也在想法子，军粮军晌还得让风大将军再奏朝廷，让国库拨银拨粮下来。”凤城也是难以支撑。
李九言自是知晓彭顺的难处。
“彭大人，你的为难之处，风大将军也知晓，营中兄弟无不感激，只是朝中久不发军晌，若是风家军一旦散成沙，聚门关守不住，凤城也将不复存在。”
此话不是威胁，是真实。
风家军与凶奴斗了八年，全都败在粮草上，若是粮草充足，早几年就拿下了凶奴，哪能打一仗还让凶奴有机会休养生息。
彭顺只能叹息，“李将军这是在逼本官，大鹏，去库房清点清点，看看能拿出多少，都拉走。”彭顺摆了摆手。
“本官倒是听说，两个月前，皇上准了一批粮草发放过来，怎么两个月还没到。”天高皇帝远的坏处便是朝中传的消息，到了凤城，可能就变成一把沙，迎着风就飞了。
“或许是传闻有误。”京里时不时的传来消息，这些年，他们也习惯了。
“下回还请李将军找风大将军好好说说，军中自己想想法子，凤城的百姓也需要生存。”彭顺已经重收税。
李九言没有说话。
风大将军要是有法子，也等不到现在。
陈放随大鹏去库房清点装车，李九言趁这个空隙去看看林灵和三个孩子，他打听了林灵开了铺子，住在秋水巷。
便一路找了过去。
林灵和李亮从官府出来便先回了临香阁，被钱氏等人一番闹腾，铺子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上架的调味料已经卖得七七八八，林灵也一并的将那些全都撤下来。
整理过后，也没再往上摆。
“还有几罐，不摆上去卖吗？”
林灵摇了摇头，“只剩几罐，你拿两罐回去用吧，其他的，给乡亲们分一分。”
“这可是钱。”李亮觉得没有必要。
“钱再赚就有了，这批调料卖了点钱，不必省下几罐，接下来你看店，我要去挑些原料，赶制香料给望月楼和满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