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科拉克斯又一次险险避开裹挟着破风尖啸的蛇尾横扫。
落空的巨尾轰然砸塌了一堵摇摇欲坠的高墙，断砖如雨般落下，溅起漫天灰土。
她没有停顿，战甲如同融入环境的夜枭，脚尖在一块突出的钢筋上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借助崩塌的力量反向窜出！撕裂浑浊的空气，寒光首刺福格瑞姆左臂臂弯！
“噗嗤！”
覆盖着厚实鳞片的臂甲被撕裂！紫黑色的血液如同腐败的浓浆喷涌而出！
“啊啊——哈！”
福格瑞姆发出一声混合着痛楚与极度欢愉的嘶吼。
那股足以让常人心胆俱裂的剧痛，在他扭曲的感官里却仿佛化作了醇美的烈酒，让他的竖瞳骤然放大，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甚至身体都因为这“馈赠”而微微颤抖！
“再深一点！亲爱的渡鸦！让我感受更多……更多！！”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疯狂地挺进一步，试图用胸膛去迎接那致命的爪刃，细长的舌头舔舐着溅到脸颊上的自己污秽的血。
科拉克斯收爪急退，她看得分明——这不是疯狂的战术，这就是纯粹扭曲的享乐！每一次受创，每一次流血，只会让这怪物更加癫狂，更能从那剧痛与毁灭中汲取亵渎的力量！
风筝战术……在绝对的力量差面前勉强维持，但她造成的伤害却成了滋养敌人的“恩赐”！
不能再这样了！
科拉克斯身影在一堵被熏黑的矮墙后凝实。
福格瑞姆的蛇尾如同攻城锤，再次轰向她藏身的地方！
矮墙如同纸糊般粉碎！但尘埃弥漫中，科拉克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凭借鬼魅身法闪避，而是猛地站定，动力爪微微垂下。
她深吸一口气，泰拉污浊焦灼的空气仿佛灌入了她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福格瑞姆！”
她的声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和福格瑞姆病态的喘息。
“看看这里！”
她的动力爪指向西周——那些被烧成焦黑的学堂墙壁上，还残留着儿童稚嫩的涂鸦；一具小小的、蜷缩在断裂窗框下的骸骨上裹着破烂的校服布条；一个被踩扁的、木头削成的玩具小兵被半埋在瓦砾中……
福格瑞姆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巨大的、覆盖着艳丽鳞片的蛇尾悬停半空。
“看看你脚下！”
科拉克斯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冰锥，狠狠刺向他。
“这就是你追求的‘欢愉’？这就是你挣脱束缚后，带给人类帝皇子民的‘永恒极乐’？！”
她的动力爪猛然指向他脚下不远处——一块断裂的金属牌匾半埋在泥土里，上面模糊的刻字隐约可辨：圣恩堂儿童……
福格瑞姆缓缓低下头，眼神焦距在那个小兵的玩具上。
仅仅一瞬。
随即，他抬起了那张混合着非人美艳与邪恶的脸庞，嘴角裂开一个巨大、病态且无比愉悦的笑容。
“哦，亲爱的渡鸦，”
他的声音如同滑腻的油脂，饱含着一丝轻佻的嘲弄。
“多么感人的控诉！多么……陈腐的道德枷锁啊！”
他的蛇尾尖轻轻挑起那块断裂的牌匾，随意地晃了晃。
“‘圣恩’？呵，不过是用虚伪的仁慈包裹的恐惧与服从的牢笼！这小小的玩具兵……”
尾尖拨弄了一下那个木头小兵。
“它生前的每一分欢笑，难道不是对那所谓‘仁慈’背后残酷真相的天真无知？现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神经质的兴奋。
“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痛苦、他们最后凝固在脸上的绝望……难道不是比那廉价的笑声更真实？更深刻？！难道不是对这荒谬世界的终极‘恩赐’？！”
他巨大的双翼猛地扇动，卷起一股裹挟着焦黑尸骸和碎木片的狂风！
“这才是真实的滋味！渡鸦！这才是生命最本源、最强烈的‘欢愉’！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他疯狂地张开双臂，仰起头，仿佛在拥抱这片由他亲手缔造的绝望地狱，任由那些灰烬和腐臭气息落在他非人的身躯上。
“从他们的痛苦中汲取芬芳，从他们的毁灭中感受力量！还有比这更自由、更完美、更……神性的艺术吗？！”
科拉克斯感到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厌恶和悲哀涌上喉咙。
她明白，眼前的己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追求美、荣耀的兄弟了，现在这是一只被色孽毒液彻底浸泡的怪物！
“艺术？用毁灭无辜者来取悦你那扭曲的主子？福格瑞姆，看看你的样子！你管这叫‘美’？！看看那些涂鸦！看看这个残破的学堂！看看这些曾是孩子梦想的地方！再看看你自己！”
她的动力爪猛地指向福格瑞姆蛇身上一片刚刚被她撕裂、正在快速蠕合却留下深色丑陋疤痕的鳞甲。
“你追求的极致感官刺激，就是让你自己都变成了爬满污秽的缝合怪！这和一头在粪坑里打滚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福格瑞姆脸上亢奋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竖瞳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东西扭曲了一下。
“住口！”
他发出一声尖锐到失真的咆哮，那是愤怒，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被赤裸剥开核心的狂躁！
蛇尾不再优雅地摆动，而是如同失控的巨鞭，疯狂地抽打着地面，制造出巨大的裂纹！
“你懂什么？！你这身披铁皮、压抑自己本能、连承认自己的欲望都不敢的……雌兽！”
他以最污秽的词汇咆哮而出！
“我只是为了不杀死你才不用剑的！但愿你不要逼我！”
风暴般的攻击再次降临！巨尾横扫如同开山巨斧，利爪撕裂空间带着亵渎的回响！
攻势比之前更加杂乱无章，却带着一种被彻底戳破伪装后的歇斯底里！
科拉克斯灵巧地翻身躲过当头压下的利爪，抓住福格瑞姆因暴怒而略微失衡的瞬间，冰冷的质问如同匕首般再次投出，首击要害：
“你真的满足吗？还是只是在用毁灭来填补内心那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她敏捷地侧滑，避开一道横贯而过的粉紫色能量束。
“你杀了费鲁斯·马努斯时，你听见他最后的话了吗？他叫你‘兄弟’！不是堕落者！是兄弟！那份痛苦也是你的‘欢愉’？”
福格瑞姆的身形猛地一滞！那瞬间的停滞极其短暂，却无比真实！那双蛇瞳中，病态的狂乱光芒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掩饰的震荡！甚至那庞大的、覆盖着艳丽鳞片的身躯都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