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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床两侧高耸的岩壁如刀削斧劈般陡立，暗红色的岩层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傅雯屏住呼吸，首到确认追星梭完全隐匿在岩壁的阴影中，那口憋了许久的气息才从她唇间缓缓吐出。
她转向李柏笙，发现他正倚在副驾上冲着她咧嘴笑。月光透过舷窗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唇角那道未干的血丝显得格外刺目。
“我们.....活下来了......”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傅雯鼻尖一酸。
傅雯手忙脚乱翻找丹药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你还笑！”瓷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强压着哽咽将药丸递到他唇边，“精血催阵是能随便用的吗？万一伤到根基......”
“不然呢？”李柏笙就着她的手吞下丹药，指尖拭过她湿润的眼角，“看着被那道剑光劈成两半？”
“我们可以躲开的！”
“躲不开。”李柏笙摇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一口瘀血，“.....咳咳.....那可是化神修士的......剑意.......”
傅雯急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没事，瘀血吐出来舒服多了。”李柏笙安慰道。
傅雯将自身灵力渡入其经脉，当触及他丹田处紊乱的真元时，心头猛地揪紧。
忙将三滴'聚灵丹液'滴入他口中，药香立刻在梭舱内弥漫开来。
“别说话。”她声音发紧，“先把药力化开。”
说着，双手结印，帮助他引导药力流向受损最严重的经脉。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李柏笙缓过气来，竟还有心思眨眼调笑：“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许你个头！”傅雯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听到闷哼又慌忙收力，改为轻轻揉着刚才拍打的地方，“快把伤养好.....别让我担心......”
岩壁外隐约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整个峡谷都在微微震颤，细小的碎石从岩壁上簌簌落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即使隔着这么远，仍能看到'沙荒蛮域'上空肆虐的灵力风暴。
远方天际青红二色灵光仍在纠缠，每次碰撞都激起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生死一刻。
傅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李柏笙的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
突然，一道血虹冲天而起，向远方疾驰而去。
“晦气！”红袍老者怨毒的怒吼隐约传来，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白袍修士似乎也受了伤，没有追击，剑光一转朝相反方向飞去。那道剑光远没有初见时的凌厉，显得有些黯淡不稳。
待最后一丝威压消散，傅雯才发现后背衣衫早己湿透。
她帮李柏笙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开始检查追星梭的损伤。
当她看到操控台上的裂痕时，心沉了下去。
“外层防御阵法全毁，梭身裂了好几处......”她转身时，正对上李柏笙灼灼的目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舱室内依然明亮如星，“接下来怎么办？”
李柏笙撑着坐首身子，将傅雯微凉的手拢在掌心：“阿雯，今日你也瞧见了，在化神修士眼中，结丹与蝼蚁无异。”
他指向远处尚未平息的灵力风暴，那里的空间仍然扭曲着，偶尔有闪电般的灵光划过，“第三块残片被我们意外获得，'血煞门'与'万器阁'绝不会善罢甘休。”
傅雯眉头紧锁：“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回'碧波城'了？”
“回，为什么不回？灯下黑才是上策。”李柏笙眼中闪过精光，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简，上面记录着碧波城的详细地图，“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趁他们尚未查到我们，先把灵界身份凭证弄到手。有了官牒文书，日后在各城行走便多了层保障。”
“身份凭证不好办理吧？”傅雯担忧道，“我记得需要城主府印鉴和背景审查。上次我们去打听时，那个管事不是说至少要一年的审查期吗？”
“我打听过了，有门路。”李柏笙神秘地笑了笑，牵动了内伤又咳嗽两声，“只要给够灵石，城主府的印就不是问题。至于背景审查......你忘了柳青霜帮我们担保过了吗？”
“那个城主府二少和我们有仇，不会到时候给咱们使绊子吧？”
“哼，真不行就让他消失，你忘了咱们的随身秘境！”李柏笙冷哼一声，“我正愁没机会把他那双招子给废掉呢，让他那双眼对你不规矩。”
傅雯听了轻笑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追星梭不能用了，换成夜华舟。”
李柏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艘通体银白的小舟，舟身刻满银色符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夜华舟"虽不及追星梭速度快，但胜在可以吸取月华转为灵力使用，最适合夜间潜行。
“我来操控，你继续疗伤。”傅雯不容分说地接过控制权，手指在控制台上熟练地舞动，激活了一个个符文。
夜华舟悄然升空，如同月光下的一片羽毛，无声无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为避免被发现，他们绕开了常规航线，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路径，沿着干涸的古河道飞行。
途中经过"鬼哭涧"时，下方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傅雯低头看去，隐约可见磷火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漂浮的鬼火。
“五阶鬼面狼群。”李柏笙神识扫过，低声道，“相当于元婴初期，而且通常成群出现。绕过去，别惊动它们。”
傅雯点点头，小心调整航向，夜华舟贴着岩壁无声滑行。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全神贯注操控夜华舟缓缓向前飞行。
突然，她瞳孔一缩：“前面有空间裂缝！”
一道几乎透明的裂痕横亘在前方，如同镜面上的裂纹，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