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棣进入少林寺的同一天,顺天府来了两个奇怪的僧人。
只见一人身着一袭黑色僧袍,那僧袍质地粗糙,却隐隐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他手持一根竹杖,竹杖上刻着一些神秘的符文,名曰准提;另一人身披白色袈裟,那袈裟洁白如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手持莲花钵盂,钵盂散发着淡淡的佛光,名曰接引。
二人一进城,就被顺天府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只见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店铺林立,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在街头巷尾嬉笑玩耍。城墙上旗帜飘扬,士兵们站岗巡逻,秩序井然。
接引看着顺天府内己经悄然恢复生机的秩序,双手合十,暗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慈悲的笑容,缓缓说道:“此间统治者心怀善念,犹如佛光普照大地,与我佛有缘。其有普渡众生之能,以慈悲为怀,以仁义治国,使百姓安居乐业,如莲花在淤泥中绽放。若能入我佛教,潜心修行,定能得个菩萨果位,普度更多众生,成就无量功德。”
准提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笑着说道:“师弟所言极是。此统治者以善治世,如明灯照亮黑暗之路,引导众生走向光明。若能与我佛结缘,必将为佛教增添一份光辉,造福更多生灵。”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慢慢在城里晃悠。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百姓的生活,脸上带着慈悲的神情,时不时为一些贫苦的百姓祈福。
不多时,忽然一队衙差将他们团团围住。衙差们手持长枪,眼神警惕,如临大敌。二人略有防备,但并没有过多在意。他们知道,这或许是凡间的规矩。
接引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微笑着说道:“差爷拦住我等,是有何指教吗?我等乃云游僧人,只为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而来,并无恶意。”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带队的衙差皱了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说道:“和尚,你是从哪里来的?可有凭证吗?如今这世道,鱼龙混杂,为了百姓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
“凭证?”接引和准提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对着衙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诚恳的神情。接引说道:“我等初到顺天府,不知凡间有此规矩。我等心中只有佛法,以慈悲为怀,以度化众生为己任,这便是我等最大的凭证。”
“不知道?那就是没办咯?”衙差也不多废话,他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回过身冲着二人招手,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不能在城内闲逛,随我来吧!还望两位理解,这是规矩,我等也是职责所在。”
“此子如此蛮横霸道?”准提手握竹杖,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就想对着那衙差当头一棒。他觉得这衙差不通情理,不懂得他们的慈悲之心。
但是被接引拦住了。接引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说道:“师兄,入了凡间,就要守凡间的规矩。凡间众生皆有其业障和烦恼,这些规矩也是为了维护世间的秩序。若我们破了规矩,引得那三位大能的瞩目,恐生事端,于众生不利。我们当以慈悲之心,顺应这世间的因果轮回,待时机成熟,再弘扬佛法不迟。”
“还是师弟说的有道理。”
准提听了师弟的话,微微低头沉思片刻,感觉其中蕴含着深刻的禅理。他意识到,在这纷繁复杂的凡间,遵循规矩亦是一种修行,是对因果轮回的尊重。于是,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跟着衙差向前走去。
转过了好几条街道,二人也看到了更多不同的景象。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卖各种精美首饰的,有卖新鲜蔬果的,还有卖特色小吃的。街道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偶尔能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最让人奇怪的是,有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看着就极具贵气的人,竟然在一个衙门口扎堆。那些人衣着华丽,头戴珠翠,脸上带着焦急和期待的神情。他们交头接耳,时不时朝着衙门里张望。
准提扯了扯接引的衣袖,指着那个方向,眉头微皱,轻声说道:“师弟啊,这也太奇怪了。这群富户,本应心怀善念,前往佛寺参拜,以修来世之福,为何反而扎堆在衙门口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因缘?”
带队的衙差见两个人停了下来,一回头就看他们正在观察商坊司,便开口提醒道:“二位,那里是商坊司,是专门针对商贩商会的。你们要去的乃是行蕃司,跟那个不是一个衙门。”
“这位差爷,商坊司和行蕃司分别管什么的呀?”接引双手合十,眼中透露出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我等初入此地,对凡间诸事多有不解,还望差爷不吝赐教,以解我等心中之惑。”
衙差看了看这天,烈日高悬,阳光炽热。他找了个阴凉的茶摊让大伙休息一下。然后将两个和尚请到自己这桌,指了指茶摊上挂着的绿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笑道:“二位大师可以猜猜看,那块绿牌代表什么?这其中也蕴含着我燕地治理之妙法呢。”
接引和准提二人看向那绿牌,绿牌上刻着一些精美的花纹和字样。他们一时间也不明白这衙差到底啥意思,只好摇了摇头。接引说道:“我等只知佛法无边,对这凡间的经商令牌实在是一无所知。还望差爷为我等开示,让我等能略窥这世间的因果流转。”
“这个是大概半月前,由我们燕地燕王府主簿朱大人提出来的五色分税法。将皇商、大商会、商户、小商贩、还有行脚游商分别颁发金紫蓝绿白五种经商令牌。只有持有我们燕地特有的经商令牌,才能够在燕地经商赚钱。若是没有,那就是黑户,一旦被查,不仅货物全部要被扣,还得缴纳不少的罚金呢。”衙差耐心地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自豪。
“五色分税法?还真是有意思。”接引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说道:“这恰似佛法中的五方之妙,各有其位,各守其道。如先天五方旗,镇守五方,护持天地安宁。此五色分税法,想必也是为了维护这一方商业之秩序,使众生各得其所,善哉善哉。”
“大师,你说的那什么五方旗我不懂。但是我就知道,自从咱这五色分税法一出,咱这小老百姓的日子那是真的好过了不少啊!”衙差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哦?此话怎讲?”接引继续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悲,想要探寻这其中的因果缘由,以了解这一税法对众生的影响。
“就比如咱坐着的这个小茶摊。”衙差指了指桌子,认真地说道:“一碗茶水卖两文钱,一个月大概能卖个三西百碗茶水,也就是七八钱银子。这税款只要西十文钱。”
“半成税款?”接引和准提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接引双手合十,说道:“此半成税款,看似不多,却不知其中蕴含着怎样的因缘果报。在我佛法中,一切皆有因果,这低税之法,想必也是为了滋养众生,让这一方百姓能安居乐业,如同佛法之甘露,滋润众生心田。只是我等尚不明白,这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慈悲之念和智慧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