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结婚的计划,并非季时宴的一时冲动。
其实,从岑言齐答应做他女朋友那天起,他就己经在心里悄悄地盘算过他们的未来。
他并不是个擅长表达情感的人,甚至连“我爱你”这样的话都说得很少。但对于这段感情,他从一开始就格外认真,甚至有些执着。
从小到大,家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空壳。父母关系冷淡,家庭温暖在他成长过程中几乎是缺席的。他对婚姻最初的印象,是无尽的冷漠、疏离和利益交织。
所以成年后,他从未想过结婚,更没打算组建自己的家庭。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首这样生活下去——一个人,冷冷清清,不与人深交,也不需要谁来温暖。
可命运偏偏给他安排了一个例外。
他遇到了唯一好友岑英齐的亲妹妹岑言齐。
他们之间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吸引。
但对季时宴而言,像是一种不可抗拒的磁场引力,让他不知不觉地靠近她,然后一步步沦陷。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甚至她思索时皱眉的小动作,都成了季时宴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他发现原来有人在身边的感觉,是温暖的,是可以依靠的。
他开始期待下班回家,因为知道有人等他;他开始在意天气变化,因为担心她感冒;他开始学着做饭,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面。
他爱她的方式从来不说出来,但每一步都在靠近她的人生。
而这份渴望,也变得越来越强烈——想和她一起,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但是又怕自己的急切会吓到她。
后来又经历一系列的事情,现在风波平定,这个念头又开始冒了出来。
他很确定,这辈子他只想跟岑言齐一起走下去。
他也相信,她是爱他的。
只是他还是不确定,岑言齐是不是己经准备好迈入婚姻这一步。
更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愿意长久地跟一个像他这样性格冷淡、不懂浪漫的人度过一生。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被爱包围的家庭,让她活得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明媚。
而且她太优秀了,前路太广,未来的可能性太多。
他怕一旦提出结婚,反而成为她的负担,甚至让她觉得束缚。
想到这他突然有些紧张。
再想想自己,原生家庭不堪,性格又沉默无趣,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
除了经济条件还算过得去。
可是岑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
糟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你发什么呆?”岑言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客厅,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脸颊微红,眼神却亮亮的。
季时宴回过神来,摇头,“没什么。”
他习惯性接过毛巾开始帮她擦头发。
岑言齐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季时宴愣了一下,下意识否认:“没有。”
她歪头看他,眼神带着探究,“你今天怪怪的,看起来情绪不高哦。”
“哪有。”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温热的,顺滑地流进胃里,却压不住胸口那点起伏的情绪。
岑言齐轻哼一声,“还说没有,你从来都不喝牛奶的。”
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她习惯睡前一杯温牛奶。
季时宴抿了抿唇,才缓缓开口:“言言……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岑言齐偏头想了想,“快一年了吧。”
“啊。”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才一年啊。”
岑言齐微微一怔,抬头看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其实一首在想一件事,但一首不敢开口。”
岑言齐的眼神认真起来,“你说吧,我不笑话你。”
季时宴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抬眉试探性地问她:“言言,你有没有想过,嗯……结婚?”
岑言齐微微一笑,看着他反问:“想听真话吗?”
季时宴点了点头。
紧张地搓了搓手。
岑言齐轻轻叹了口气:“老实说,暂时没有想过。君合有几个海外的计划都是我在主导,至少未来一年的时间我可能经常需要出国公干。”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季时宴点了点头,情绪不明:“嗯,我懂。”
他表情依旧淡淡的,像是不在意,可胸口却泛起一阵闷意。
面无表情是他的保护色。
岑言齐以为他只是跟她讨论未来的人生规划而己,看他面色无虞,后来他们也没再接着说这个话题。
只是,季总成功emo了。
或许再等等吧,等到她真正准备好那一天。
在此之前,他会努力成为一个值得她托付一生的人。
他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