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在痛失孩子后,内心被无尽的悲伤填满。这个伤心之地对她而言,每一处角落都承载着痛苦回忆,于是,她决定跟随张强前往苏州,试图在新的地方寻得一丝慰藉。起初,张强满心不愿,他心中藏着和刘雯的私情,害怕被萌萌察觉,那种“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刺激感让他难以割舍和刘雯的偷情时光。但在萌萌的强烈坚持下,他也只能妥协,带着萌萌来到了苏州。
到苏州后,萌萌通过中介进入一家电子厂工作。这份工作虽说轻松,可每天要工作11个小时,日薪200元。萌萌知晓厂里给中介的时薪是35元,到工人手中却只剩20元,可她还是选择做临时工,因为临时工能随时请假,身体不适时也能随时休息,尽管工作不稳定,甘愿被中介“割韭菜”。毕竟在苏州,中介铺天盖地,没有中介的牵线搭桥,想进工厂大门几乎是天方夜谭,中介和厂家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大多数人找工作,都只能依赖中介。而张强和萌萌不在同一个厂,这让张强暗自松了口气,他始终担忧和刘雯的事情被萌萌发现,到那时,局面将难以收拾。
每逢星期天,只要萌萌加班,张强就会和刘雯偷偷相聚。这种偷欢的日子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或许男人天生就容易被欲望支配,像他这般缺乏自制力的男人更是如此,而有道德、有责任感的男人,定会坚守底线,对家庭负责。
某个星期天,萌萌依旧要加班,张强所在的工厂放假。张强吃过午饭出门买了彩票,回到出租屋打扫卫生,准备收拾完就去刘雯那里。突然,他想起上个月买的一张彩票还未兑奖,于是翻箱倒柜,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拿出手机,打开兑奖APP,找到对应期号,一个数字一个数字仔细核对。随着最后一组号码核对完毕,张强的心剧烈跳动,他忍不住欢呼起来——中了特等奖,还是两注,整整1200多万!激动万分的他立刻拿起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想要分享这份喜悦,电话那头的妈妈也高兴得几乎要晕过去。一家人商定,在钱到手之前,千万不能声张。
张强满心欢喜地拿起手机,打算给萌萌发信息分享这份惊喜,可信息编辑好发出后,他又迅速撤回。他决定瞒着萌萌,独自享受这份财富。随后,他仔细查看彩票日期,计算兑奖时间,发现离兑奖日只剩三四天,好在现在兑奖期限延长到了两个月,不然这张彩票就要过期了。他决定马上就去南京兑奖。接着,他开始查看兑奖流程,收拾好彩票,放进口袋,打车前往高铁站,买了去南京的车票。一路上,他紧张不已,时刻担心彩票丢失。途中,他给萌萌发信息,谎称南京有朋友找他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他笃定萌萌不会怀疑他。
到南京后,张强找了家旅馆,吃饱喝足后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是星期一,他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检查好身份证和银行卡,出门吃完早餐,便打车前往彩票兑奖中心。此刻,他的心情虽仍激动,但比起昨天已平复许多。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他完成了所有兑奖流程,还捐出20多万,拍照留念后,顺利领完大奖。走出兑奖中心的张强,心情格外轻松,哼着小曲,直接买了回苏州的高铁票。回到苏州后,他依旧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而萌萌还在没日没夜地加班挣钱。
自从失去孩子,萌萌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让她疲惫不堪,夜晚却又整夜失眠,身体愈发消瘦。她常常思考人活着的意义,觉得生活毫无希望,吃饭也味同嚼蜡,有时甚至感觉不到饥饿。走在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甚至产生过冲上去的冲动。每当她向张强倾诉内心的恐惧和担忧,张强总是让她别胡思乱想。
萌萌上班时也无法集中精力,工作频繁出错。因为是临时工,主管让她回家等通知,她心里明白,自已这是被辞退了。她不明白,为何刚来的时候做事手脚麻利,深受主管夸赞,如今却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内心满是困惑与迷茫。最近,她身体还出现恶心、呕吐、头晕等症状,甚至随时可能晕倒,还会莫名出汗,忽冷忽热,也不愿与人交流。萌萌意识到自已生病了,便和张强说,希望他能带自已去医院看看。
星期天,张强带着萌萌来到医院。医生听完萌萌的症状,做完检查后,建议张强带萌萌去看心理科。张强又带着萌萌挂了心理科,检查结果出来后,张强愣住了——萌萌患上了重症抑郁症,需要住院治疗,而住院费用大概要一两万。这对如今已是千万富翁的张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他不想让萌萌知道自已中了彩票,便坚决反对,称没有那么多钱。医生无奈,只好开了一个星期的药,叮嘱张强一定要看好病人,防止病人自残,随后让他们先回家,下周再来复查。
回到出租屋,萌萌吃了药便睡下了,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些日子的日夜失眠,早已让她身心俱疲。张强看着熟睡的萌萌,内心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曾经,他们也有过甜蜜的时光,可如今,面对巨额财富和情人的温柔乡,他内心的天平早已倾斜。这一丝愧疚很快被他抛诸脑后,他悄悄出了门,骑着电瓶车去找刘雯。
两人来到常去的宵夜摊,刘雯穿着一件紧身连衣裙,妆容精致,笑着对张强说:“亲爱的,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张强敷衍地笑了笑,给她点了最爱吃的烤串。这时,刘雯刷到一款限量版包包,眼睛放光:“哇,这个包包太好看了,就是太贵了,估计我攒一年钱都买不起。”说着,她娇嗔地看向张强。张强搂住她的腰,得意地说:“宝贝,等过段时间,我给你买,咱现在不差钱。”刘雯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两人又开始有说有笑地聊起来。
另一边,出租屋里的萌萌吃了药,难得睡了个好觉。可第二天醒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心中的失落感愈发强烈。她想起身收拾屋子,却发现房间里杂乱无章,地上堆满了用过的纸巾,自已换下的衣服也随意扔在角落。她看着镜子里消瘦憔悴的自已,眼眶又红了。萌萌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强的冷漠,他那不耐烦的神情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尖。她开始回忆起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甜蜜到如今的形同陌路,每一个细节都被她反复咀嚼,内心的痛苦也随之愈发浓烈。
日子一天天过去,萌萌和张强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一次,萌萌实在忍不住,冲张强喊道:“我每天这么痛苦,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这个家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张强不耐烦地回应:“你别整天这么矫情,自已胡思乱想,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工作也做不好,不行就回安徽老家去,别在这折腾我!”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萌萌心里,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那一刻,她觉得自已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心中的怨恨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那以后,萌萌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独处,整天待在昏暗的出租屋里,窗帘紧闭,不愿踏出房门半步。她常常一整天都不吃东西,饿了就喝口水,医生开的药也被她扔在一边,因为她觉得吃了也没用。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这天,萌萌拿着手机,手指机械地翻着电话簿。突然,父亲的手机号码映入眼帘。望着这个近三年都未曾拨打过的号码,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犹豫了许久,她终于按下了呼出键。电话那头传来父亲低沉又苍老的声音:“喂,是哪位?”萌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紧紧捂住嘴巴,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父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急切地问:“是萌萌吗?你是萌萌吗?爸爸妈妈好想你,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回来看看我们好不好……”听到父亲的话,萌萌再也控制不住自已,迅速挂断电话,然后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放声大哭,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