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强接过盒饭,满脸笑容得意地和堂哥炫耀时,他荣幸地收到了来自我堂哥的一记眼刀子。
两个男生夹好菜站着吃,女生和老人坐着吃。
因为空间实在太小,桌子上只放得下菜,我们全部都得托着饭吃。
黄阿姨手艺真不是盖的,连爷爷这个几十年的老师傅尝了后都满意地点点头。
六个人四个菜,没多久就被瞬间清空,荤菜还是太扎实太香了。
我和樱之饭量都小,一份饭都吃不完,我俩提前把饭的三分之一,分别分给张强和堂哥。
这样每个人都不会因为没吃饱而饿肚子,也不会浪费。
饭后我从大水壶里倒了点水,让爷爷喝完坐一会之后,就陪他找到卧铺让他睡个午觉。
樱之家这个贴心啊,买的刚好是下铺软卧,我还以为是硬卧呢。
这个时代没点钱没点地位,哪能买得到软卧啊,我还是低估了她家的实力了!
要不是我强烈要求自已买的硬座不退,樱之奶奶还想给我们通通改成卧铺呢。
除了不想老是麻烦樱之家之外,我想的非常简单。
第一:旅游就是体会一下路途的艰辛,才会知道自已辛苦一路去看的风景有多难得。
第二:由奢入简难,第一次带他们旅游就享受那么高的待遇,以后岂不是落差很大?
本身我们家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是由于父母多年打拼,才刚刚脱离贫困,迈向小康的门槛。
总之这一路,除了爷爷,我们年轻人该吃的苦一样也不能少。
但是因为樱之的加入会稍微有点享受,就当见世面了,总不能让樱之一起吃苦吧。
等我回到座位,发现张强也没回他自已那节车厢的座位,他们已经继续拿出跳棋在玩了。
我这一局虽未曾参与,但我在当樱之的军师,让这一局进入了非常焦灼的状态。
整个下午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嗑嗑瓜子,聊聊天,玩玩游戏。
其中我去看了回爷爷,想到他午睡应该醒了。
我给他把热水壶和报纸还有一些零嘴都拿过来,没让他再出来坐硬板凳了,毕竟年纪大了怕他吃不消。
谁知我一进去,就听到爷爷爽朗的笑声。
就这点时间,这小老头已经已经跟车上的另外几个人混熟了。
在放东西的功夫,我听着他们的交谈。
他们都说佩服爷爷,这么大年纪还出门旅游,爷爷骄傲地说儿孙们孝顺,自已身体也还算硬朗。
我给各位叔叔伯伯打完招呼,麻烦他们帮我照看一下爷爷。
他们都点头应到好,我就退出去了,不打扰他们聊天的兴致。
跟爷爷说好有什么事可以找列车员,等晚间吃饭我再过来喊他。
等晚上,我只给爷爷打了份一荤一素的饭菜让他吃。
而我们几个就在座位上吃泡面。
不仅仅是为了节省,主要是嘴馋。
我们小孩子们都爱吃泡面,泡面那么香,只可惜不健康不能每顿都吃,不然我们恨不得天天吃。
因为这时的泡面只有袋装的,樱之带的大铝饭盒在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两个男生各一个饭盒泡两包半,本来说的两包,他们说不够吃,就五包分成了两包半。
我们三个女孩子,一人一包就够了。
当打开包装、倒入调料包、冲入开水的那一刻,那种期待感便涌上我们心头。
等着面条泡开软化,各种调料慢慢融合在一起,形成诱人的汤汁,那种闻着香气等待的满足感真是难以言表。
等我们心满意足地吃完热腾腾的方便面后,我又去了一趟爷爷那,把樱之带来的葡萄和苹果洗出来,让爷爷给车厢里的叔叔伯伯们分吃。
还顺便帮他把餐具都收拾完拿去丢掉,我让他躺累了就坐坐,坐累了就扶着下来走两步,还让他早点休息,明天吃完早饭就到了。
结果这小老头说软卧舒服得很,躺着一点都不累,还嫌我太啰嗦。
车厢里的人都吃着我拿来的水果,笑着看我们爷孙俩逗嘴这一幕。
我拿这小老头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由着他吧,反正明天早上就下车了,他车厢里的人都对他挺好的,我便放心走了。
等我们夜间游戏活动到了尾声,张强也回去他的座位睡觉。
我睡到一半感觉有股尿意来袭,我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再回来睡。
刚起身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准备走,突然发现昏暗的车厢里,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这一下把我困意都吓醒了。
这时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为了不打扰大家的睡眠,车厢已经把最亮的灯熄灭了,只留下车头和车尾的亮光。
坐火车累了一天的人们,大部分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一两个人还没睡。
我怕对方发现我,就马上蹲下来,以座位当掩体躲起来暗暗观察。
只见他正经过一个个座位,装作不经意的抽过包,慢慢地摸索起来,然后不知道摸到什么,就装进自已背着的黑色包里。
我发现他不是每个座位都会摸包,他精准地走到他想要的包的位置停留,继续摸索。
看那熟练的样子,应该是白天就转了好多圈,提前踩好点的惯偷了。
我看他走完几个点后,并没有回他自已的车厢。
而是躲进了厕所,我估计他是想把赃物都整理一下。
刚刚隔着几个座位,我仔细地观察了他的样子。
当看到他往我这走时,吓得我大气不敢出,心跳加速快跳出嗓子眼了。
当时我心里一直在祈祷:“你不要过来啊!”
还好他没有走过来,而且转身去了厕所。
我都准备好,如果他走过来,我就地装睡,就当我在座位上睡得不舒服,整个人掉下来睡了。
据我的观察,他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
帽子上有个大红色的logo,灯太黑,隔得也太远,看不清具体的logo样子。
裤子是普通的工装裤,上身穿着白色T恤,衣服上有英文字母,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但他有一个特点,手腕上戴了一块老式的银色的手表。
这年头连小偷都装扮得那么豪横,不过越豪横越好,方便辨认。
待他从厕所出来,我偷偷地跟在后头不远处。
不敢跟太近,差不多一个车头车尾的距离。
我就像特工一样,屏住呼吸,猫手猫脚,每回都蹲得老低,借助别人的座位躲在黑暗中。
我是想看清楚他在哪节车厢,结果连跟三节车厢,才看到他落座。
真不愧是老惯偷,隔那么几节车厢偷东西,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我把他所在的车厢号记住后,悄悄地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