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孙大河和儿子坐着聊天。
孙建国满怀好奇地开口:“爸爸,听说国家即将实施新的八级工资制度,这是真事吗?”孙大河淡淡一笑,答道:“当然属实,文件就在我的包里呢...”。
尽管这个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但从父亲口中听到确实信息,仍然让孙建国双眼放光。
随后,他追问:“那这次考试你们父子都会参加吗?计划报考哪个等级?”孙大河自豪地笑了:“为什么不呢?提高工资的机会为何要放弃?至于报考哪一个等级,由于首次实行不限报考次数,只要能力足够,随时可以向上挑战。
不过,以后就没有这样的灵活性了,每年只能两次报名机会。”
说罢,孙大河从旁边拿出那份文件递给孙建国,“你看看这份官方文件,上面讲得很清楚,比我口述更直接有效。”接过后,孙建国专心致志地阅读起来。
此时此刻,孙大河则静静地喝着茶,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读完文件,孙建国不仅了解到新的分级机制,更发现其中对钳工和电工最为优厚,其他职业相比之下则显得略逊一筹。
他对新体系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随后将文件归还给了父亲,自已则去找弟弟一起玩耍去了。
毕竟考核将至,他知道父亲必然想多多温习,自已断不可在此时妨碍他。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轧钢厂的每个角落。
孙大河一到单位,便迅速召集合股的所有电工。
虽然大家早已知晓有关八级工资制的消息,但对于其中的具体细节仍然知之甚少。
孙大河立于工人们面前,清清喉咙,声音洪亮地说:
“各位兄弟,今天我们再次详细了解一下八级工资制度的相关事宜。
对我们这些电工来说,八级的电工每月能拿到108块钱!即便是初级的一级电工,月薪也有33块5毛。
可以说,在所有工种之中,只有锻工可能稍逊一筹,其余的都无法与我们相比。”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工人们激动的掌声和欢呼,如波涛般响彻整个车间。
每张脸庞都写满了激动与憧憬,好似美好的生活即将展现在眼前。
孙大河见状,微笑着挥挥手道:
“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整整十天的准备时间,到时候咱们就得拿出真实水平来看个究竟,可千万不要给咱们自已丢脸啊!”
工人们异口同声地应和,随后散开,各自投入紧张而有序的工作中。
自此,电工股似乎焕发了新的活力,工作变得更加勤奋自觉。
对于难题,工人们不再盲目猜测,反而会主动向前辈们虚心求教。
此举极大地提升了车间的整体生产效率。
不仅是电工股,其他部门同样展现出了类似的变化。
周书记巡查工厂时,看到大家如此热情高涨,学风日新月异,心中满是欣慰,不禁连声称赞:“真是个美好的前景呀!”
如此这般,轧钢厂的员工们怀揣热忱备战考核,直到评审组入驻工厂前一刻,这份 仍如初未减。
真正的考验终于来临,究竟是真龙还是蛀虫,就在此一举定了。
鉴于工厂规模庞大,参与人数众多,考核组按工种类别分批展开测试,首当其冲的是钳工岗位。
目前轧钢厂设有三个钳工车间,首日安排的便是第一车间的考试。
“6号李建军,7号钱小飞,8号贾东旭,9号……”车间主任王强正逐一呼叫考生的名字。
接到指令的工人们迅速就位,包括贾东旭在内的所有人快速到达指定席位。
确认无误后,主考老师宣布理论笔试正式开始。
经过短暂而紧张的三十分钟,考试结束。
几位考官立即进行现场阅卷,总体情况良好,仅有几名因文化知识缺乏的工人未能及格。
紧接着转入实际操作测试阶段,这部分内容旨在检验每位参试者的真实技能水平。
这一环节虽有一定挑战,但由于考查的重点是一级技工应具备的基本能力,对多数参与者而言并未构成障碍。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全部项目得以顺利完成。
考核结果显示仅有寥寥数人未能过关,其中包括贾东旭,他成功晋升为一级钳工,每月将领取31元的薪水。
贾东旭并没有就此满足,而是怀揣更大的目标,立志在未来更上一层楼。
稍作休整后,他又加入了新一轮更高水平的测试队伍。
随着考核等级的提升,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这主要是因为测试的内容变得更加困难,真正能够继续前行的强者自然更为稀缺。
又过了半小时,2级钳工的笔试宣告完毕。
贾东旭这次感觉有些艰难,但终于还是挺过去了。
接下来是实践测试,幸运的是,贾东旭保持了良好的状态,又一次顺利闯关,正式升为2级钳工,月薪也随之提升到了38元。
当他知道自已晋升的好消息时,贾东旭激动得脸都红了,双臂用力挥动,仿佛是在为自已鼓劲,那种快乐无以言表。
就这样,上午的所有评估都已结束,下午则将继续针对3级钳工进行测试。
午餐时间,贾东旭为了庆祝自已的成就,特意多要了一个荤菜。
事实上,今天许多工人和他一样,都选择了这种简单的方式来自行庆祝自已在这次评测中的小小胜利。
饭后,贾东旭回到工厂里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歇息,为接下来的下午测试积蓄能量。
当天下午的考试接踵而至。
考试的难度有所增加,场上剩下的考生也少了。
贾东旭仍然坐到了编号8的席位,如同往常般从容。
当拿到试题时,贾东旭看着题目的瞬间眉头紧锁,仅解出了两题就感到力不从心。
虽然他知道所有的字词,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得已之下,只好勉力将答题纸写完,随后提交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贾东旭在3级钳工的理论测试这关便被淘汰出局。
望着还在庆祝的同事们,他的眼里充满了不甘,默默地走出了考场。
然而考试并没有因此停歇,而是持续有序地进行下去。
到快下班的时候,考评已进行到5级技师。
像易忠海那样的一流钳工尚未出马,预计要等到第二天上午才会参与测评。
当天的考核过后,多数参与者对结果颇为满意。
大约95%的人员觉得这次评审公正公开,能够接受最终的成绩。
只有少部分平时依靠逢迎讨好而获得升迁机会的工人,在此次测评中原形毕露。
下班后,尽管心存遗憾,贾东旭仍特意买了些肉作为奖励。
毕竟他的薪资有了提高,不可能因为没有成为3级钳工就消沉,还是要庆祝自已的进步。
当他回到家中,一提到儿子晋升并加薪,贾张氏立时欢腾起来,不顾一切地在外面高声传播此消息,恨不得每个人都来庆祝。
这种炫耀立即引发了同院子其他几位大嫂的嫉妒。
一个大嫂不屑地说:
“你贾张氏在炫耀什么!你看我们后面的邻居李建军,今天直接通过3级考试,每月45元,回家一声不响,多么低调。
再看看你呢,你怎么不去拿你儿子跟人家李建军比较?”
听罢此言,贾张氏一时语塞,无法回应。
对于李建军的事情,贾张氏非常清楚。
李建军虽然入厂时间比她儿子晚,但今天却通过了3级考核,薪资高于她儿子,让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于是,贾张氏只能丢下一句“多管闲事”就逃回家去了。
只留下了那些大嫂们,在院子里大声笑闹,笑声久久地萦绕在这片四合院中。
当夜幕低垂,像是厚重的 缓缓覆盖,笼罩在易忠海一家之上。
室内的光线柔和昏黄,晚饭后的宁静与安详并未给某位大嫂带来安慰,反而令她的内心像被小猫轻轻抓挠般不宁。
她终于按捺不住满腹的疑问,脱口而出:“忠海,今日厂子里的人都参加测评了,为何唯独你没现身呢?”
易忠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过问此事呢。
咱们的初始等级原本就比大多数人要高,不必如同那些初来乍到者般从一级开始考核,而是可以从六级起头。”
说到这儿,他眼神闪烁,如同一位武侠剧中的顶尖高手,在最关键的时刻才亮出绝技,而那些早早亮相的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平庸之辈。
听到这里,她心中的疑云瞬间消散了几分,随即却又想起一个问题,眉头微蹙,急切地追问道:“那万一六级也过不了又该怎么办呢?”
易忠海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从容不迫地回答:“即便无法通过六级测评,也可以尝试降低一个等级再考。
但以我们的实力来看,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我们当年就是正正当当地考上了高级技术员,现在从六级起评,对我们而言反而像是在降级提升的过程。”
听罢此言,她心中彻底放下了大石,看着聚精会神研读机械书籍的易忠海,明白他正全力以赴备考,于是也不再过多打扰,仅留下一句叮咛:“晚间要早点歇息,不要太晚了。”
话音刚落,她轻手轻脚地离去了,留下易忠海独自沉浸书中世界,那一脸专一的表情似乎昭示着他对外界的全然漠视。
与此同时,夜色之下,与易忠海同命运的工作者们,也在各自的家中默默拼搏。
比如刘海忠,他在家里的灯光下埋首学习,尽管他的文化知识并不深厚,却凭借一种独特的技艺,在锻化工种上展现出了超常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