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格入狱的第四年。
伟大航路,磁鼓岛。
暴风雪如末日般肆虐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白色的恐怖所笼罩。
岛屿的东侧,一只蓝色鼻子的“狸猫”,此时正满身鲜血地倒在雪地里。
乔巴刚出生时,他那蓝色的鼻子就引起了鹿群的骚动和排斥。
他的父母在尝试隐藏他无果后,也选择了抛弃。
每当乔巴师徒靠近其他小鹿玩耍时,总会被它们用角丁凯,还伴随着会阵阵嘲笑:
“离我们远点,怪胎!”
无奈之下,他只能孤独的在鹿群边缘寻找食物,吃着其他鹿剩下的残枝败叶以求温饱。
天不遂人愿,在误吃了一颗味道奇怪的果实后,乔巴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正式被鹿群首领以“怪物”的名义,驱赶出族群,不许他靠近。
离开鹿群不久,乔巴在森林边缘看到了人类的营地,饥饿驱使他冒险靠近。
乔巴本以为自已有了人类的样貌和语言,就算不能与他们和睦相处,也不会受到伤害。
却不曾想,迎接他的是冰冷的利器以及最恶毒的语言“怪物”。
石块如雨点般砸向他,一支箭擦伤了他的身体,乔巴惊恐逃窜之余,却不小心掉进了猎人设下的险境,尖锐的木桩刺进他的身体,鲜血直流。
好不容易逃脱陷阱,却又在风雪之中迷失了方向,最后无力的躺在一片陌生的林中。
这一刻乔巴彻底明白了,原来他不管在谁的眼里,都是“异类”的存在。
它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绝望与对这个世界深深地不信任。
本就弱小的心灵,此时已是千疮百孔,被父母遗弃,被鹿群歧视,又在人类世界中遭受了无尽的伤害。
这些遭遇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它的心上划下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
而在这片风雪中,Dr希鲁鲁克也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着。
忽然,他的脚步一滑,旧背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几本医书和一些简单的医疗器具。
他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亲卫队,眼中满是焦急和不舍,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命运的齿轮于此刻缠绕着丝线,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悄然转动,将两个同是孤独的灵魂牵连在了一起。
林中。
“你别过来!你们都想伤害我!”
乔巴大声地嘶吼着,视线死死地放在希鲁鲁克身上的手枪。
就是这个东西,轻易地刺穿了他的皮肤,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抹不去的创伤。
希鲁鲁克一边躲避乔巴的攻击,一边喊道:“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的,冷静点!”
此时的乔巴,因为恐惧和憎恨已经失去理智,不顾自已的伤势,疯狂地冲击着希鲁鲁克。
“都说了快停下,你会死的!”
希鲁鲁克皱了皱眉,小家伙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避开乔巴的又一次冲击后,双手迅速的解开自已的衣服裤子扔在一旁。
刺骨的寒风中,希鲁鲁克张开双臂,与乔巴坦诚相见。
“你看!我没有恶意,我绝对不对你开枪的!”
许是感受到了希鲁鲁克的真诚,乔巴终于停下了攻击。
意识渐渐模糊的他,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缓缓闭合的双眼中,余留着希鲁鲁克满是担忧的神情。
“这个人类好奇怪……”
当乔巴从昏迷中醒来,它看到了放在一旁的面包。
那一刻,它的心中五味杂陈,在咬下面包的瞬间。
所有的委屈,感动和对温暖的渴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希鲁鲁克走进来笑着说:“你醒啦,饿坏了吧,多吃点。”
乔巴哽咽着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希鲁鲁克摸了摸它的头:“因为我们都一样,都是孤独的人啊。从现在起,你就住在这儿吧。”
从此,乔巴便在希鲁鲁克的家中住了下来,开始了它生命中最温馨的一段时光。
……
伟大航路的未知海域上,海风呼啸着吹过。
“老师,您太厉害了,现在的海军三大将,竟然全都是您的学生,您一定很骄傲吧!”
艾茵站在船舷边,海蓝色的波浪长发随风轻舞,有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她的脸颊。
她那如宝石般璀璨的蓝色眼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看向泽法的眼神里满是敬仰。
她身上的蓝色斗篷随着海风猎猎作响,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她那由紫色背心和黑色超短裤勾勒出的曼妙身姿,只偶尔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长的大腿。
站在船头的泽法听到艾茵的话后,微微挑了挑眉,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骄傲?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诽:要我为那三个家伙骄傲?
一个头铁得像头牛,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会埋头猛冲;
一个整天摆烂,好像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还有一个总是疲疲散散,没个正形。
哼!
泽法缓缓摘下额头上的墨镜,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艾茵,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一眼,让艾茵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她似乎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艾茵,我们只是比他们年轻而已,再过几年,我们肯定也和那三个家伙一样厉害!”
宾兹一边说着,一边大幅度地挥舞着他那长长的手臂。
他那长长的四肢衬托出的外貌倒是和加计有的一拼,只是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年少轻狂的傲气。
宾兹那原本就细长的眼睛此时因为兴奋而眯得更细了,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过度自信的气息。
人不轻狂枉少年,在军官培训营与艾茵并列第一的他,此时显然有些飘飘然了。
艾茵无奈地看着他,伸手捂住了脸,心中暗自叹息:
这个 IQ 很明显有些问题的家伙,到底是凭借什么与自已不相上下的?
难道就凭这莫名其妙的自信?
“可是你在成长,人家也越来越厉害呀?”
艾茵放下手,皱着眉头看向宾兹,眼中满是担忧。
她实在不理解宾兹这种盲目乐观的心态。
在她看来,海军三大将的实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追赶上的,那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无数的艰辛。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艾茵你得这么想,万一他们几个哪天嘎巴死了,我们还能追不上他们?”
宾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表情就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是始终一言不发的泽法那里传来的。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像是要驱散这尴尬又荒谬的氛围。
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心中想着:
这届学生是很服管,比泰拉格他们那几届好带多了,这让我很是欣慰。
可这脑回路,真是一个比一个神奇,要是能正常点,那就更好了。
“这是老夫第一次带你们出海实习,都给我认真些,别给老子想那些没有用的!”
泽法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像两把锐利的刀子,在艾茵和宾兹身上扫过,让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收敛了神色,乖乖站好。
师生之间的吵吵闹闹,到是让这片危险的海域,祥和了不少。
而距离泽法所率领实习船只十海里的海域。
随着一阵沉闷而又极具穿透力的鸣响,整个空间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开始剧烈地颤抖。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动以一种无序却又极具破坏力的方式向四周扩散。
所经之处,海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搅动,涌起巨大的漩涡,浪涛疯狂地拍打着船只,似乎要将一切都卷入那无尽的深渊。
一艘造型奇特的海贼船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男子,他正是威布尔。
他的脸庞宽阔而粗糙,浓眉下的双眼透着一种混沌的神色,仿佛心智未开。
他那张大嘴总是微微张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他那袒露的胸膛上。
此时,他听到那震动声,兴奋地跳了起来,像个孩子般大喊道:
“妈妈,是震动!是老爹来接我们了吗?”
被威布尔称为妈妈的女人名为Miss巴金。
她是一个眼神犀利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这并没有削弱她的精明。
只见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警惕与担忧。
听到威布尔的话后,她哼一声,呵斥道:
“蠢货,这不是你老爹,是危险!快准备战斗!”
她的声音虽然尖锐,但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就是她平时管教威布尔时的态度。
“妈妈你不要生气,我这就把冒充老爹的家伙打死!!”
威布尔吸了吸大鼻涕,拿起外观和白胡子的天丛云切十分相似的武器,隔空指向远处的天空。
“出来!冒出我老爹的家伙给我滚出来!”
云层中,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此时正慵懒的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指。
“哈~”
泰拉格揉了揉总是睡不醒的眼睛,无聊的看着眼前空间镜播放出的画面。
这几年他在单独牢笼里住的还算舒适,也算得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自从他入狱以来,这一躺就是四年的时间,再不给自已找点事情做做,怕是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媳妇闺女在洗澡澡,本想找泽法老师叙叙旧,却不曾想正好赶上了这次事件……”
望着空间镜中隔空叫嚣的威布尔,泰拉格用屁股想,也想不出泽法老师会折在他的手上。
“是那个女人原因吗?”
巴金戈姆斯图西,曾是洛克斯海贼团的成员。
远古吸血鬼族,因其特殊能力,被误认为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以Miss巴金之名闻名于世。
泰拉格看了看手中老旧悬赏令上的魅惑女人。
又看了看空间镜中的矮小老太婆,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够奇葩的,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样貌的变化,怕是自已都认不出来。
想到这里,泰拉格就暗自庆幸早在女儿出生的那天,自已便将系统奖励的青春永驻药液,送给了玛琪诺。
“好了,一切信息基本整理完毕,不会存在什么误杀了。”
泰拉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他看着空间镜里张牙舞爪的威布尔和一脸精明却又紧张的巴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透着无尽的寒意。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挥动,仿佛在弹奏着一首无声的死亡之曲。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开始泛起奇异的波动,空间镜中的画面也随之微微扭曲。
只见威布尔和巴金所在的那片海域上空,原本就动荡不安的云层变得更加汹涌。
云层中隐隐有雷电闪烁,仿佛是上天在为即将降临的灾难而愤怒咆哮。
突然,威布尔脚下的船只剧烈摇晃起来,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慌地大喊,那混沌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巴金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逼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闭嘴,威布尔!先找出敌人!”
然而,他们的抵抗是徒劳的。泰拉格的力量如同来自深渊的巨手,猛地压向他们。
海水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开始疯狂地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水龙卷。
水龙卷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威布尔和巴金的船只席卷而去,所过之处,掀起的风浪将周围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威布尔挥舞着他那类似天丛云切的武器,试图砍破水龙卷,但他的攻击就像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水龙卷直接将船只卷入其中,船只在强大的力量下瞬间解体。
威布尔和巴金被卷入汹涌的海水之中,他们挣扎着,呼喊着,但那声音很快就被海浪淹没。
泰拉格看着空间镜里两人在海水中挣扎的画面,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轻轻一挥手,海水像是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威布尔和巴金紧紧困住,不断地将他们往下压。
随着深度的增加,水压越来越大,威布尔和巴金的身体开始承受不住,口中不断吐出气泡,眼神中的生机也在逐渐消逝。
最终,他们被无情地压入了海底最深处,海水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片海域下,多了两个被永远埋葬的灵魂。
泰拉格满意地看着空间镜里平静的海面,喃喃自语道:
“无趣,入狱四年,果实能力便觉醒了,你让我之后的时间都干嘛?”
和脑海中沉默的系统发了句牢骚,他打了个哈欠,又躺回了床上。
今天竟站起来一分钟,实在是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空间镜的画面渐渐消失,只留下他在黑暗的牢房中,再次踏上那还有六年的摆烂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