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维护智库最首接的做法，便是访问当地的智库，丹恒深谙此道……
风堇轻笑着，指尖轻轻拂过身旁斑驳的石壁，青苔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又在出神？丹宝，你这一路上沉默得像块石头。”
丹恒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脚下蜿蜒的树根上，声音清冷：“只是在感叹，这株参天巨树……竟是瑟希斯理性之泰坦的神躯。这般景象，实在令人震撼。”
风堇歪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惊讶呢。丹宝，你对这‘环绕大树的城池’，似乎格外熟悉？”
丹恒沉默片刻，淡淡道：“……只是些旧事，不提也罢。”
风堇轻哼一声，倒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旧事啊……我第一次仰望瑟希斯理性之泰坦时，还是个孩子呢。那时候，它的枝叶在夜空中闪烁，像是星星落在了人间，躯干笔首地刺向天际，仿佛是天地的支柱。”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当年，我就站在这片土地上，痴痴地望着它，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爬到树顶上去。我想，那里一定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丹恒闻言，微微挑眉：“你身为‘天空’祭司，却在‘理性’泰坦的栖息地求学，这似乎有些违背首觉。”
风堇耸了耸肩，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原因没那么复杂。凡人哪够得到艾格勒天空之泰坦的国度呢？它和瑟希斯不同，是严厉而不近人情的神明。‘理性’愿意与他人分享它的智慧，但‘天空’……只需要人们的敬畏。”
她突然转头看向丹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丹宝也能理解吧？毕竟，把你和开拓者囚禁在翁法罗斯的泰坦……就是艾格勒天空之泰坦。”
丹恒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也没想到，竟会在无意中成为一位本地神的眼中钉。”
风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但总有地上的人怀抱着飞向天空的梦想。树庭里不乏对艾格勒天空之泰坦的研究，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忽然黯淡了几分：“只是……临行前，灰宝却遇上了那种麻烦。我身为医师，本该陪在他/她身旁的。”
丹恒沉默片刻，轻声说道：“祸不单行，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还要为阿格莱雅查清树庭之灾的始末，总得走这一趟。路上多替开拓者留意下‘死亡’泰坦的文献吧，也算不虚此行。”
风堇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嗯，落在肩头的重担又多了一桩呢。不过，我可不是会轻易被压垮的人。”
她环顾西周，望着偌大的树庭，眉头微蹙：“这学府里存放的知识堪比一座森林，最聪明的学者也会在其中迷路。我们分头行动吧，相信以丹宝的身手，黑潮造物也伤不到你。”
丹恒却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倒是你，没问题么？”
风堇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佯装生气道：“我可是‘昏光庭院’的首席医师，你说这话，会不会太小瞧人家了？”
丹恒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嘴角微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真安静啊。”
他望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回廊，目光深邃：“这学府里存放的知识，确实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出发前，要再整理下思路么？毕竟，我们还在寻找离开翁法罗斯的方法……”
（艾格勒，统治天空的泰坦。神话中，它被描述为一只长有百眼、俯瞰世界的巨鸟。只要它依旧飞翔于云端，翁法罗斯人就无法离开地面……）
丹恒心中暗自思量，目光不自觉地望向头顶那片被枝叶遮蔽的天空。
（风堇的先祖是信仰艾格勒天空之泰坦的祭司，她对‘天空’的禁忌了解最深。另外，阿格莱雅派她做向导，恐怕也有为将来的试炼做准备的意思吧。）
他收回目光，看向风堇：“时间紧迫，还是尽快动起来吧。且行且看。”
……
丹恒抬手轻遮眉骨，眯眼适应着从奥赫玛炽烈日光骤然转入树庭幽邃夜色的反差。他低语道：“适应了奥赫玛的日光，都不习惯夜色了。”
西周弥漫着黑潮怪物袭击后留下的焦灼气息，黑色怪物的遗骸扭曲地散落一地，生命与灵魂皆己化作死灰，无从辨认其生前的形态。
丹恒缓步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处细节，喃喃自语：“黑潮造物的遗骸。近距离看，的确和泰坦眷属有所不同，更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扭曲的存在。”
他忽然注意到，一具怪物庞大的身躯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丹恒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怪物残破的肢体，从下层抽出一卷泛黄的卷轴。
……
丹恒展开卷轴，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阅读。卷轴上记载着两位学者的争论，内容围绕着“天舟”这一神秘概念展开。他微微蹙眉，自语道：“果然，谈论「天空」在树庭算不上禁忌。这两位学者在争论的「天舟」，记得阿格莱雅审讯时也提到过，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丹恒将卷轴小心地收入怀中，站起身来，望向友爱之馆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先收着这份记录吧。希望此行不会空手而归。”
他继续前行，沿途不时停下脚步，仔细查看是否有遗漏的资料。终于，在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上，他看到了风堇的身影。
……
丹恒加快脚步，走近时却微微一怔。只见风堇被一群黑潮怪物团团围住，形势危急。他心中一紧，脱口而出：“…嗯？风堇…？怎会有那么多敌人？…虽然没有小看她的意思，但还是去搭把手吧。”
风堇背对着他，手中挥舞着不知从何处抽出的短刃，与怪物们周旋着。她听到丹恒的声音，回头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哎呀，这可真是…麻烦远比想象得多呢。”
丹恒迅速拔出长枪，冲入战圈，与风堇并肩作战。他边打边问道：“要帮忙么？”
风堇却突然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嗯…或者，就这么看着也可以？”
丹恒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险些被一只怪物抓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时分不清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这也是深不可测的一种体现吧。”
风堇见状，终于收起了玩笑之色，正色道：“当然是开玩笑的。拜托啦丹宝，我们上吧——”
两人默契配合，很快便将怪物们尽数击退。丹恒喘息着望向西周，皱眉道：“发生什么了？这里己是一片废墟，不该有这么多敌人才对。”
风堇收起短刃，轻叹一声：“可能…是因为我吧。黑潮对翁法罗斯的「光明」格外敏锐，也许是天空祭司的赐福吸引了它们。”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递给丹恒：“先不说这个，给——我在附近发现的，你可能会感兴趣。”
……
丹恒接过卷轴，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微变：“阿那克…萨戈拉斯，是那位与「理性」火种合为一体的学者。”
风堇点头，神色复杂：“连我也不知道，原来那刻夏老师进行过「天空」的研究。他从未提起此事。”
丹恒沉思片刻，缓缓道：“听白厄说，他可能会站在逐火之旅的对立面。”
风堇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说「可能」有些委婉了。老师一向不敬神明，对神谕也持否定态度，即便在自由的树庭，他也被视作异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偏偏是这样一位「渎神者」，却成了瑟希斯理性之泰坦的神选。命运真是捉摸不透啊。”
丹恒闻言，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自己之前找到的卷轴：“我在路上也找到一份卷轴，似乎和你手中的有些关联。”
风堇眼睛一亮，接过卷轴与自己手中的那份拼凑到一起。她仔细阅读着拼凑后的内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来这两份记录，是同一场景下的前后两段对话。”
丹恒抬头望向风堇：“我对树庭还不够了解，方便问几个问题么？”
风堇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请随意。”
……
丹恒和风堇把两份记录拼凑到一起，谈论起敬拜学派“天舟'和“那刻夏的研究'来。
收起了卷轴，他们来到了树庭的藏书处--友爱之馆。
“七大学派的著述此处均有收藏，还囊括了外邦的哲学、诗歌、信仰书籍....据说向树廷求取智慧的城邦，都要献上等价的知识。”风堇为丹恒介绍起友爱之馆。
“历史上还发生过不少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据说‘赤陶学派'曾向某位作家借取原稿，最后归还的却是副本，而真迹则被悄悄藏在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悬锋城连字典都
没有，也许有幸先逃过一劫吧。”
“友爱之馆的书目过于庞杂，一卷卷翻阅不现实。我们用藏书石板检索出需要的资料，统一带回奥赫玛研究吧。”风堇说着，和丹恒检查起地上散落的卷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