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雪斋跟织田信行、山口教继实际上也没谈出什么实质上的东西,只是说明“我今川家真是来讨伐织田信友的”,对胜幡织田家没有更多的敌意,约定了等织田信长和斯波义银来了之后,再进行有实质性的会谈,之后各自回城和军帐。
“大师,我刚才表现如何?”今川义真一脸嘚瑟道。
太原雪斋笑道:“表现很好,以后别表现了!”
“啊这……”
“搞人心态毕竟只是小花样,谈判还得是堂堂正正的才行。”太原雪斋继续严肃说道:“我觉得等跟织田家会谈之后,你小子还是回骏府,把你爹换过来吧,他在冈崎坐镇,安抚三河、调略尾张;老衲准备上洛,待幾内战事结束,不管这代足利将军挺过去,还是阿波公方做了三好傀儡,都需要撒一波大义名分给地方好笼络人心,老衲也可以乘机争取今川家统治三河、志摩的大义名分;而你在骏河,学习操持政务吧,嗯,不要再犯你第一次守家时犯的错误!”
“这就是下半年的安排了?”今川义真边扶着老和尚回营地,边问道。
“对,上半年你军略方面表现,称得上一句不错,但是事情还是容易做绝,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如果一首对西三河、南尾张保持高压态势,这对今川家对这些地方领国化十分不利,所以家中就想着,该把你这个对他国压迫较重的少壮派拖回骏河学习政务处理,一来缓和这里的地区局势,二来也给你去去戾气。”
“啊这,我这13岁少年在这里就能让局势紧张?”今川义真对老和尚话语里有些观点表示不服。
老和尚则开始看着身高逼近自己的少年感慨:“呵呵,13岁?你失忆苏醒之后,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外,其余时候吃得很多,又多肉、鱼,某些时候更是可比天朝廉颇、樊哙,13岁的脸,但不少人18岁都没你高壮,又有了别人28岁都不一定能打出来的战绩!再加上你在三河一带的举措,屠族、肢解、蛮横划分各家原反今川派领地,骏远还有东三河中下层青年武士在你的暂行安堵之下吃得盆满钵满,他们看西三河本地豪族土地还有海峡对岸尾张土地的眼睛都是绿的,你在这,局势真的缓和不下来啊!”
“哪有那么夸张?我这顿操作也不过区区推进了半个三河国。”
“你可知,你的妹夫和舅子这半年来战绩如何?”太原雪斋提起了武田义信和北条氏政。
“他们在信浓和武藏应该也表现不错吧?”今川义真想来,这都是给家中嫡子的镀金战争,两家肯定做了十足的准备,这种情况战绩不会差吧?
“你妹夫守住户石城那场防御战打的不错,但是后续推进遭到了村上家的顽强阻击,虽然有成功向北占据一两个城砦,但时不时还被村上家拿一两个小胜;至于你舅子,虽然在地黄八幡辅佐下推了武藏半国首至上野,甚至阵斩关东管领之子,但是损失了一个一门众大将,他叔父北条氏尧这辈子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手也只有一只能用了。”
“啊这,所以我这战绩算最好的?”
“怎么?这你就飘了?关东管领虎死不倒架,麾下出个剑圣用铁炮狙杀北条一门大将,很合理;至于村上义清,他对北信浓还有越后少部分领地的控制力不是西三河那群领头人都只能抬吉良殿出来的国众能比的!”太原雪斋打击完乌帽子子后,反而鼓励道:“不过你13岁能有这战绩己经不错了,接下来就该好好提升你的内政能力了。织田信长是你失忆后第一个想起来的外家之人,明天好好会一会,之后这边外交调略就交给老衲了!”
“嗨~”
“政务方面,你失忆之后,想法颇多,而且天马行空,接下来半年,你要踏踏实实去做,现在都说上总介张张嘴,治部大辅就要领着人跑断腿了。”太原雪斋一脸调侃之色。
“嗨~我一定从一文一厘算起!”
……
傍晚,织田信长带领军队来到了绪川城。正当他分出亲卫母衣众,准备先行渡过海峡时,却收到了两个消息,一者不好不坏,太田牛一把织田信友家老弱妇孺被平安送出尾张国境汇报给信长。
但是另一个消息,就很糟糕了——他的岳父斋藤道三,在形成大优的局面后,本人回到稻叶山城,留下部分大军继续围困大桑城,因为军队中相当一部分是半脱产或者没有脱产的足轻,在农忙时节需要轮换,然后就被原本笼城防御的“一色”义龙抓住机会。
在轮换之间,“一色”义龙亲自带队,率领城内2000武士,强渡斋藤道三一方设置的水堀,击溃没有统筹、没有固定防御位置的一万三“斋藤军”——归根结底,这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支军队,而是封建秩序下美浓亲斋藤国众豪族凑的,这样的“军队”,面对哪怕是类似的来源、只是稍微筛选过的武士团体、然后统一一下目的的“精锐”,都会被轻易打崩、打垮、打溃!
河越之战如是、历史上的桶狭间之战如是,本书大桑城之战亦如是!
好在斋藤道三本人反应够快,带着两个幼子快速赶赴前线,在竹中氏、美浓三人众等的帮助下收拢了大部分溃兵,方才把局势稳定下来,但是原先一九开的局面变成了三七开,“一色”义龙方似乎又有了机会!
织田信长看完写着信息的文书,吹起火折子烧掉,之后没让来传信的人继续提起这件事情,只是让他快去那古野城寻浓姬,让浓姬安排看情况提供一些支援。
之后织田信长看了眼海峡对岸,他那不省心的弟弟所在的城池,再想了想尾张国内一些势力,对身侧的前田利益说道:“速去请在后军的斯波武卫大人过来!”
片刻后,斯波义银来到织田信长所在的渡口:“织田上总介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织田信长带着斯波义银走到渡口最深入海面的地方:“斯波武卫大人,尾张局势晦暗不明,北方美浓……在下的岳父局势不稳,为避免陷入北面、东面两面夹击的状况,还请斯波武卫大人出面,以斯波家名义,寻求和吉良家、今川家一定时间内的和睦,可以吗?”
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的斯波义银在织田信长说完之后很快明白了局势的危险,他和织田信长目前可以说是织田为皮,斯波为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于是斯波义银立马说道:“嗨!”
“还请和其他人暂时不要提起!”织田信长继续说道。
斯波义银点头行礼,之后两人回到各自位置,准备渡过海峡。
在斯波义银快要登船时,他身侧的由宇喜一低头低声对斯波义银说道:“主上,胜幡织田家势力实在太大,就算考虑织田伊贺守家、还有犬山城织田信清都开始和胜幡织田家本家走向对立,但是这段时间您也看到了,胜幡织田家势力依旧庞大,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清洲织田家啊!所以不如就借这次机会,跟今川家、吉良家连上关系,日后若有不谐,也好有条退路……”
“以后难说,但是现在,我们跟胜幡织田家还是一荣俱荣,一损共损的关系,先收起那些小心思吧!”斯波义银低声对由宇喜一警告道。
“嗨!”由宇喜一得令后,继续低头,跟随斯波义银上了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