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大道的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间伴随着嘈杂的人声与汽车鸣笛声,呈立体声环绕在方妙龄的四周。
她的目光直视前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恨不得把黎和万碎尸万段,再丢进油锅里炸个千百遍。
过了好一会儿,道路上的车流终于顺畅了一些,车速加快了不少。
夜晚的凉风呼啸而过,将方妙龄的头发吹得向后倒去。
“给周耀钦打电话!”伴着风声,方妙龄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话。
然而,黎和万并没有回应她,而是直接把原本随意放置在中控台上的鲜花扔到了后排座位上,动作粗暴得就像是在丢弃垃圾一般。
此刻,他脸上那嬉皮笑脸的痞子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方妙龄察觉到他的沉默,微微侧身看向他,只见他冷若冰霜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凉意。她暗自琢磨着,这家伙会不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或枪来呢?但她绝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已内心的恐惧,于是故作镇定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你都上我的车了,去哪里还不是我说了算?”黎和万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他目光冷冽地看着前方,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猛然提速,将方妙龄吓了一跳。
方妙龄脸色苍白如纸,死死抓住车门把手,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瞪大双眼,试图看清前方,但飞速倒退的景色让她头晕目眩。她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冷静,但恐惧还是渐渐涌上心头。
“你……你这样开车很危险……”方妙龄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恐。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已平静下来。
然而,当她再次看向窗外时,发现车辆已经驶离城市道路,进入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山路崎岖不平,黎和万却毫不减速,反而加大了马力。
车身剧烈摇晃,方妙龄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她紧紧捂住嘴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停车……快停车!”方妙龄再也忍不住了,她尖叫起来。她的理智逐渐崩溃。
黎和万看了一眼方妙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继续猛踩油门,车子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疾驰而过。
方妙龄的尖叫声被淹没在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急转弯。黎和万来不及刹车,只能猛打方向盘。方妙龄惊恐万分,以为自已要完蛋了。
屏着一口气,连呼吸都停止了。
可一个摆尾车子又开始急剧向前,黎和万可不管她那么多,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依旧一副我是你爹的表情稳稳把住方向盘。
又开了十多分钟,他稍微减了速,语气散漫道:“方小姐,和我一起兜风的感觉如何?”
方妙龄都快哭了,大口喘着气,想骂不敢骂,只得喘息道:“送、送我、回家。”
然而她的要求并未被采纳。
车子接着又上了山路,且这条路相当的崎岖,但黎和万也并未减速,像是不要命了一样继续往上冲。
方妙龄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依旧保持紧紧抓着安全带,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她感觉自已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
当车快要到达山顶时,风势变得越来越猛烈,呼啸声在耳边回荡。
方妙龄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加剧。
终于,在呼啸的风中,方妙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大声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她的哭声持续了很久,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全部释放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风速渐渐减缓,车辆也缓缓停下。
夜幕下的城市逐渐亮起星火点点,斑斓的暮色中,方妙龄的情绪稍稍平复,但仍在抽泣着。
这时,黎和万从车上扔出一包纸巾,语气平静地说:“方小姐,你先开的头,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个够。我这个人好胜心强,今天先让你初步了解下我。”
说完,他便下车走到一旁,抽出两根香烟点燃,静静地看着远方。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方妙龄接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目光不时投向黎和万。她看到黎和万站在不远处,对着夕阳吞云吐雾,宛如一个不羁的流氓,陌生又可怕,让方妙龄心生畏惧。
自此,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只剩下不远处那个对着夕阳吞云吐雾的男人和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吹了会儿晚风,黎和万又抽了几根烟,然后回到车内,发动车子。车子慢悠悠地向山下驶去,留下一路烟尘。
黎和万又询问了方妙龄的住址,然后当着她的面将其输入导航系统。方妙龄眼睁睁看着他保存地址的那一刻,内心充满了懊悔与恐惧。
她不知道这个疯狂的男人接下来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但如今地址已被暴露,她只能暗自祈祷晚上能再次联系上周耀钦,并希望他能够成功劝阻这个狂人。
终于抵达目的地后,方妙龄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黎和万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她惊得浑身一颤,因为她还沉浸在之前紧张的情绪之中。她甚至不敢动弹,只是惊恐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紧接着,黎和万从后座取出了先前的那束鲜花,并微笑着递向她说道:“别忘了你的花,明天见。”
方妙龄一言不发地接过花束,心中满是懊恼。
一回到家,她便毫不犹豫地将花束扔进垃圾桶。把门甩得震天响,随后立刻拨打了周耀钦的电话。
可连续拨打了十几次,对方却始终没有接听。
又想起刚刚那个流氓说“明天见”,她顿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