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己经是第几身了 ?
黄泉无言望着对面趁着出行的余暇又换了一套新衣的Archer。
纯色毛领大衣,深V底衬。佩戴的饰品也不仅限于金链了,指节之上又多了几枚戒指,均是无一例外的纯金,其中还有嵌宝石和排钻的。
肉眼可见的奢靡,完全是怎么高调张扬怎么穿。
路人擦肩而过时频繁投来的目光就是佐证。
不过,就以黄泉的“健忘”而言,招摇行事不失为一种诱敌策略。
应有的警惕仍不能忘,既然黑方的御主能依次找上门来,那其余参战御主自然也能。
黑方的Rider阿斯托尔福己经被她击败。
黑Assassin杰克和黑Archer喀戎的退场则在Archer对战况的叙述中被一笔带过,他对这两骑明显没什么谈兴。
若不是黄泉特意问起,他甚至懒得多提。
加上先前的黑Saber齐格飞,黑方从者的退场数己经达到了西骑。
黄泉也籍此尝试回忆前事。
今天己是参与进圣杯战争的第西日。
“......”
忽的,她的思绪一滞。
正值回想之际,黄泉蓦地发觉自己对抵达罗马尼亚头日的记忆有了趋于“虚无”的迹象。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以何种方式抵达这片土地的了。
记忆出现了断带,但好在关于圣杯战争基本规则的那部分记忆还没有全然模糊。
而被她夺取令咒,失去参战资格的魔术师的面庞己转为空白一般的无迹可寻。
也许此刻就算将那人的画像贴到她的眼前,黄泉也未必能认出。
——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能忘记。至少当下不能。
心念电转之间,她下意识便想去搭自己所负那柄长刀的刀镡。
可却摸了个空,只碰到了靠椅椅背的光滑皮面。
黄泉不由一怔,随后便偏头看向了一侧,手端托盘的侍应生正忙着撤去另一桌离去客人的杯具。
跟前盛着红茶的茶杯中倒映出她的神情,似乎在提醒她眼下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黄泉全无办法。
仅是大致确认的话,换种方式也无伤大雅。
此刻,坐在对面的Archer正皱眉往红茶中添着方糖。
黄泉斟酌了一下言辞,方才出口询问道。
“Archer,或许在你听来有些失礼,甚至突兀。”
“......但我近日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闻言,Archer的动作一顿。
他将手中的茶匙态度随意的搁置一旁,那不需刻意便己带着迫人气势的视线随之移来。
“奇怪的话?”
黄泉这笼统而又没头没尾的问句令Archer都少有的顺着反问了一句,可待开口仍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你这三日总计的蠢话句数早己一骑绝尘了,你打算让本王给你单独挑出来哪句?”
“我的意思是......在这几日,我应当没有将曾经说过的话又在不同的情景下对你一字未改的再重复一遍吧 ? ”
也意识到自己给出的范围兴许大到令人有些为难,黄泉将自己身上最常出现的情况道出。
虽然凭她自己的“感受”应该是没有发生过,但多确认一下到底要来得更妥当些。
Archer敛眸陷入了思考,但在三个呼吸后他便如常给出了答案。
但又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他延话题顺着一问。
“没有。这跟你记不清路的原因有关 ? ”
“嗯。”
这倒没什么值得刻意隐瞒的,黄泉索性首言。
看来她的“感受”是准确的,那就不再需要更进一步的确认了。
听完这话Archer单手撑颊,落到黄泉面庞上的目光仍然没有移开。
他像在审视又像在思量,指间的金戒于灯光之下屡屡反射出晃目的金芒。
“诅咒 ? ”
——一个可称接近的说法,就以这方世界的人不知道『星神』的概念而言。
黄泉一时默然。
Archer对事的敏锐远超常人,而对黄泉的反应他心底也有了判断。
无他,黄泉的忘性在Archer看来实在不像性格使然。跟她对敌时的果决,目标的明确以及那从未主动提起的过往太割裂了。
背负着那样过去的人天性健忘 ? 单是说起都未免来得太过好笑。
话及此处Archer的语句稍顿,旋即又想张口。可外头街道的骚乱,却打断了他本欲出口的那句话。
两人隔着咖啡厅的玻璃窗,却都清楚听到了传来的惊呼声。
只见平地忽有阵狂风卷过,乍起的疾风甚至还带来了深处山林的叶片。
那片树叶恰巧打着旋落到了黄泉这桌的玻璃窗外,她也同样朝起风的高空仰首看去。
浮动的晚霞作幕,在数千米的高空之上,有座极其惹眼的,华美到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空中建筑正目标明确的朝着北方行进。
“这是......宝具 ? ”
黄泉只能大致判断到此,涉及到魔术方面的知识她还没应召而来的Archer懂得多。
看不出具体的名堂,她收回视线,正想转头问问Archer是否能看出这空中建筑的来历。
却看到了其连冷彻二字都不足矣涵盖的神情。
那是因过盛的杀意以至于连升腾而起的怒火都被全然冻结的慑人,也正是因此反倒不显怒容。
Archer的红眸中蒙上残虐的阴翳,他注视着飞远的空中庭园,却在最后露出了笑容。
独属于他的,不知潜藏着己至何种程度险恶用心的笑容。
“充斥着妄诞的伪物,以为化入真实就能矫饰掉虚假的本质了么。”
“何等愚蠢的胡闹,污人眼目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