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吉什瓦拉。
【“你还记得,出云为何要铸刀吗?”
“为救天下。”
过往如绘卷般徐徐展开,覆在了这片本该空无一物的梦境之上。
少女接过了那柄为『鸣』的诏刀,成为十二名救国英雄的其中之一。
雷光所至,无所不涤;威断长空,施如天刑。
而后幽世皆扫,鸣金罢鏖,尽断十二寒耀。*
当她第二次听到相同的问题,连绵雨水打落在面庞之上沾湿脸颊。
赤色纹路爬上她的颈间与足腕,如攀长的花枝。至此,每挥一次刀,她就离“鬼”更近一步。
这是执刀的“果”,是应承的“业”。
少女举目四望,残垣满地。
她给出另一个答案。
“......为一个谎言,一个从不存在的终点。”
她的嗓音因不自觉的痛楚而发涩,语调却平寂到没有半分起伏。
血顺着刀尖滚落,她默然扬刀抖净血珠,再次提刀斩向扑来的鬼影。
荒魂鼓噪,黑日昭昭,终铸负世二刀。*
其一,为『始』。其二,为『终』。
有水液自少女刺疼的眼眶划过脸颊,顺着下颔滴落。也许是雨,也许是泪。
她手持断刃,步步迎向那笼于重重阴翳之下的永劫。
始终尽断,显世折剑七万四十七柄,终成铸『无』。
见飞舞的发丝如褪色般尽染成白,见通体赤红的刀身于断裂处生铸。
她朝不可及的高天劈斩,赤色的刀光爆发,万物失色——一切均如梦碎去。
少女以刀负世,亦以刀覆灭。
然,纷降的暮雨数日未歇。
她执伞行于雨中,只任飘进的雨水染湿妆面,萧索的声响于耳畔连绵不绝。
“雨啊......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
仗着英灵以魔力构成的躯体四处闲步,乃至数天未合眼的Archer难得休憩了一会,就被这段陌生的梦境截去了难得的宁静时光。
如潮涌般能将人彻底溺亡的悲伤随他的醒转逐渐退去。
这不是Archer自已的记忆。
而梦境的主人公,在无数由雨水积起的水泊中映出的那名少女的脸,长得跟黄泉如出一辙。
自已将【全知全能之星】和【千里眼】封闭,想探寻的答案竟然以这种忘记避免的捷径提前得知了一部分。
难怪自已的宝库之中不存在这把“刀”。
Archer又回想起那景象。
多么可悲,却又无比的......惹人怜爱。
并非是纯然出于怜惜,而多是“想要”的王者这样评断。
不同城镇的另一街道之上,借买衣服理由成功拉着狮子劫界离出来的莫德雷德身穿新买的日常装转了两圈。
“哎呀,这个感觉可真不错 ! 抱歉啦,御主。”
“必要的经费而已,不用客气。”
狮子劫步履稳健的观察着四周,但也不忘回应道。
在地下墓地连待了数天被莫德雷德缠得实在没辙了他才带着人出来了一次。
毕竟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不是打算一直躲在地下墓地,圣杯可不是仅凭躲藏就能得到的。
“对了,话说那个神父也太可疑了吧?还有那个女人,Assassin。”
“突然一下子那么仔细的嘘寒问暖起来,体贴到明显别有意图的程度了哦,回复没关系吗?”
狮子劫每次接收天草四郎传来消息的时候莫德雷德可是也在旁边看着的。
当然,天草四郎时贞也没有把意图表露的赤裸到这种地步,只是莫德雷德的直觉感觉很不好而已。
“谁知道呢?也许是想试探我们的动向吧。”
狮子劫界离自然也是没有完全信任天草四郎那边的,否则就不会选择独自和Saber行动了。
只是维持一下同一阵营的表面功夫而已,狮子劫也没愚蠢到完全照天草随信的问话全盘托出。
能半真半假的敷衍一下回复就不错了,这还是看在被时钟塔雇佣的工作的份上。
他语调平稳,双眼被掩藏在所戴的那副墨镜之下。
“毕竟Berserker暴走的先例在前,作为教会那边的监督者,为了胜利急切一点倒也算说得通。”
“而且,如果他有什么不好的念头,Saber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到时回击的主力可就靠你了。”
狮子劫界离十分顺手的就将手中的罐装橙汁递给了莫德雷德。
见本来讨论Assassin主从的话题突然回归到自已身上,她不由一愣,可又很快反应过来了狮子劫话中的意思。
莫德雷德大笑,轻抬拳头碰了碰狮子劫的肩膀,明明是少女的身姿却狂气十足。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种打算吗?真是大胆的御主 ! ”
“不过,我很中意 ! ”
她接过那罐橙汁,同时歪头爽快肯定了狮子劫界离。
从外面回来,怀里抱了一纸袋桃子的黄泉看向了自进门开始目光就一直凝在她身上的Archer。
按他一贯的性格平时可不会这样无所事事的待在门口,于是她犹疑的开口询问。
“......我的脸上难道沾到了什么东西吗?”
“不,什么都没有。”
又是那种怪异到堪称别有目的的柔和笑容,Archer似乎少见的高兴。
虽然他的‘高兴’大多不是什么能值得常人庆贺的事。
可这次反意外表现得干脆,Archer否认后,没有丝毫留恋的就转身上楼了。简直像是已经达成目的了一样。
更准确的说,Archer是决定了。
就算最终那圣杯只是个破烂,他也会看下去这场战争。
客人已全部被遣散的前厅此刻静悄悄的,黄泉感觉更奇怪了。
直觉Archer隐瞒了什么却由于信息太少而不知所云的黄泉,在原地迷惑的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脸。
“ ? ”
嗯 ? 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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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为崩铁内游戏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