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玺丰,身负几分傲骨,但在周毅那如渊似海的气度面前,这份傲气似乎也显得黯淡无光。
“随本王漫步后花园,赏一番春色如何?”周毅悠然开口,步伐轻盈地迈向那繁花似锦之处,高玺丰连忙收敛心神,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漫步间,周毅似不经意地抛出一句:“你自诩为大才,可曾想过,这‘大才’二字,究竟重几何?”
此言一出,高玺丰心中微震,他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谦逊却又不失自信的笑容:“下官之才,虽不敢与王爷相提并论,但在同僚之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
“哈哈,拍马之术倒是纯熟,不过,本王不喜这一套。”周毅轻笑,目光如炬,直视高玺丰,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高玺丰连忙摆手,神色诚恳:“王爷误会了,下官所言,皆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妄。”
周毅轻轻点头,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考验:“若本王将前线十万大军的粮草调运与督管之责交予你手,你能否担此重任?”
“定不辱使命!”高玺丰的回答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再添秋收之事,你可能兼顾?”周毅继续加码,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能!”高玺丰没有丝毫犹豫,那份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
然而,当周毅一连串的任务如潮水般涌来——安置流民、督管军械、协调城防、监管官员考核……高玺丰终于面露难色,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下官,尽力而为!”
“哼,尽力而为?”周毅停下脚步,目光严厉,“若真让你一人扛起这工部、户部、兵部、吏部之重担,你岂不是要累得筋疲力尽,英年早逝?”
高玺丰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狂妄与无知。
“你之才,本王从不否认,但你的狂傲,却是你最大的绊脚石。”周毅语重心长,转身继续前行,“你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唯有知人善用,方能成就大事。”
高玺丰低头沉思,周毅的话如同晨钟暮鼓,让他豁然开朗。他躬身行礼,诚恳地道:“王爷教诲,下官铭记于心,定当改正。”
“好。”周毅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自今日起,粮草与秋收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但需记住,任何进展与问题,需及时向紫夫人汇报,不得有误。”
“遵命!”高玺丰躬身领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与斗志,“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与紫夫人厚望!”
接下来的数日,周毅深居简出于定北城,非但沉醉于柔情蜜意之中,更在暗中编织着稳固后方的经纬。他深知,战场的烽火虽炽,后方的安宁亦是不容有失的基石。
卢泽自嘉峪关调离,其空缺之处,周毅巧妙布局,为魏瑜添置两位副将,以策万全。嘉峪关虽人马有所削减,但警戒之心更胜往昔,誓不让任何宵小有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周毅命锻造坊夜以继日,锻造出数具千里眼,犹如神助之物,更遣人急送三具予公孙止,以增前线视野,洞察敌情。
数日后,卢泽麾下五千步卒,犹如铁流般穿越山河,直抵定北。他们本欲直奔刑时山大营,却在此稍作停留,肩负起押送粮草的重任,以解前线燃眉之急。
离别之际,周毅未施繁文缛节,仅以深情拥抱沈语嫣与杨紫,随后向沈夫人行以大礼,随即翻身上马,英姿勃发,率领大军踏上了前往成卫的征途。
行军未远,周毅召卢泽至前,两人并辔而行。卢泽满面春风,仿佛已预见战场上的辉煌,那份激动难以掩饰。
“此五千将士,骑术如何?”周毅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考校。
卢泽憨笑回应:“尚可。末将虽未敢让他们精通骑射,但策马冲锋,杀敌建功,定是不在话下。毕竟,嘉峪关战马稀缺,能如此已是不易。”
周毅点头表示认可,又笑道:“这下,你该心满意足了吧?”他深知卢泽渴望战场厮杀,此次北境战火重燃,正是卢泽建功立业之时。
卢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殿下成全!”
“客套话就免了。”周毅收敛笑容,正色道,“你暂且留在我身边,待时机成熟,自会让你领兵冲锋。但若届时你表现不佳,可别怪我军法无情!”
“末将领命!”卢泽声音洪亮,身姿挺拔。
随后,周毅详细部署:“你等先将粮草运至重卫,李硕与付航已先行押送,我将传令他们与你汇合。在重卫留下一万人守卫粮草,余下一万五千人则归你统率,继续押送粮草至刑时山大营。记住,重卫将是粮草重地,守卫之责,重于泰山。”
卢泽领命后,又询问粮草运输时限。周毅沉吟片刻,解释道:“重卫至刑时山大营路途遥远,若仅靠人力,二十日方至;即便借助畜力,亦需十数日。但时间紧迫,务必全力以赴,不得有误。”
“本王此番不设时限,只道战云密布,前线烽火连天,何时与敌交锋,全凭尔等脚程。”周毅含笑凝视卢泽,眼中闪烁着洞悉人心的光芒,“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能否及时驰援,全看你能否驾驭粮草洪流,疾驰而至。”
妙音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心中暗自赞叹周毅此等驭人之术,轻描淡写间便激发了卢泽的斗志与决心。
卢泽岂会不知周毅用意,胸膛一拍,豪气干云:“殿下放心,末将誓以风驰电掣之速,将粮草安然送达刑时山大营,不负殿下所托!”
“好一个不负所托!”周毅颔首赞许,随即转身,率领亲卫如离弦之箭,直奔成卫而去。
抵达成卫,周毅即刻召见崔犇,询问其整军备战之进展。数日之间,崔犇以百名精英学员为核心,已构建起一支四千步卒的队伍,虽无充足战马,装备亦不及钱宽麾下重步兵之精良,但其战斗力却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