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会议室里的烟味与中央空调的嗡鸣胶着不散，百叶窗的斜阳将光刃刻在战术白板上。当凯哥将蒸腾着白雾的玻璃杯推至陈言澈面前时，投影仪的蓝光恰好掠过少年泛红的眼尾。
"俱乐部的决定..."凯哥摩挲着银质打火机，战术板上的选手数据在空调风里簌簌作响，"你怎么看？"
陈言澈的指腹重重碾过眉骨，瞳孔里倒映着杯中摇晃的水纹："退役，或者挂牌。"玻璃杯底叩击桌面的脆响截断了凯哥欲言又止的表情，"二十五岁的中单，今天总决赛失误次数抵得上别人整个赛季。"
中央空调的换气声填满了陡然膨胀的寂静。
"我还是和他谈谈。"
凯哥摘下起雾的镜片擦拭："关于新中单，你之前推荐的那个..."
"wild？"陈言澈猛然抬头，"被拒了？"
"三次试训邀请，前两次说需要考虑，最后一次..."手机屏幕亮起凌晨三点的对话框：【我妈把身份证锁进保险柜了】
陈言澈的指节骤然收紧，玻璃杯壁透出青白指痕："其他备选？"
"正要跟你说。"凯哥拿出手机，"上面最近也物色到了不少人，职业，青训，国服中路都在联系。"
“名单记得给我一份。”
“嗯，知道。”
——
陆沉浑浑噩噩走到家门口，掏钥匙时才发现手指在发抖。楼道声控灯明明灭灭间，陈言澈低头时那滴砸在队服袖口的泪，突然化作千斤重锤，在他胸腔里撞出沉闷回响。
陆沉第三次将钥匙怼进锁孔时，金属刮擦声惊亮了楼上感应灯。
厨房飘来的鸡汤香混着潮气涌出玄关。"回来啦？"父亲举着汤勺探出头，围裙上沾着几片当归。
陆沉并没有回应陆父，径首撞开虚掩的卧室门。陆父尴尬的摸了摸头，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KPL赛事，发现WTG总决赛输了，也是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了。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以后，陆沉便休学在家，也是接触了王者荣耀，并且WTG的每一场比赛都会看，而这次决赛，陆沉在朋友的邀约下，第一次去线下。
陆父端着鸡汤在儿子房门前站了十分钟。
白瓷碗边缘凝着油星，他第三次把快要凉透的汤碗贴到胸口焐热时，听见门缝里漏出一声压抑的抽气。老式门锁咔嗒转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喉头发紧——陆沉整个人蜷在电竞椅里，印着“COLD”的队服外套蒙着头，露出的一截后颈在显示器冷光里白得发青。
"趁热..."
“爸，我...我想去....打职业。”
陆父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段哽咽的话打断。
陆父伸手摸了摸陆沉的头，说：“确定好了吗？”
“嗯！”陆沉点了点头。
陆父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
“可是....”
“没事，不用担心。”陆父站了起来，“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和你有一样的梦想，只是被现实打破了而己。”
陆沉见父亲没有像妈妈一样否定自己想打职业的事，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妈妈怎么办？”
“没事，你去好好打你的职业，家里一切有我。”
“好，我会好好打的。”
“我相信你！”
——
陆沉在晨雾未散时抵达基地，露水正顺着铸铁雕花门往下淌。
陆父突然按住他肩膀，从夹层口袋掏出张泛潮的卡片——身份证边缘还沾着保险柜密码锁的金属碎屑。
"昨晚撬了三个小时。"
陆父用拇指抹去卡面的水痕，指纹盖住了母亲用口红写的"禁止参赛"字样。
陆沉摩挲着卡片背面凸起的防伪纹路，突然被玻璃幕墙折射的晨光刺痛眼睛。
"每周三我会往这个号码发短信。"陆父往他口袋塞了部新手机，"别主动联系哦我，被你妈发现就不好了。"指腹搓了搓少年发旋，把兜帽严严实实罩住他发红的耳尖。
铸铁门在身后合拢时，陆沉听见父亲哼起九十年代世乒赛的主题曲。他数着鹅卵石小径上的战队logo地砖，背包里身份证正隔着布料发烫。
当指尖悬在门铃上半寸颤抖时，指纹识别器突然亮起绿光
陆沉闻声抬头，看清门后的人，那句“你好”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开门的男人单手拉着门，队服外套松垮垮罩着睡衣，头发比平时要凌乱一些，却不显得邋遢，手里还攥着半袋咖啡豆。。
陆沉还在傻愣着，男人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很多还很瘦的男孩，轻轻一笑。
陈言澈似乎刚睡醒，嗓音低哑，问：“沉沉？”
陆沉：“……嗯。”
陈言澈无声地笑了下，转身往屋里走去：“进来吧。”
陆沉一进屋子，就跟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对上了视线。
WTG对抗路张成禄、射手淅小雨、辅助白泽、替补中单林南天此刻全都坐在一楼客厅，看起来像是在商量什么事，见他进来，大家全都收声，默默地看着他。
小白看着站的陆沉，内心想到：不是，这孩子怎么这么瘦。
“沉沉，有吃早饭吗？”陈言澈温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给你煮碗面吧。”
陆沉走过去站在陈言澈面前，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和陈言澈一起进了厨房。
“？？？”
“什么情况？”
“队长还会做饭？？”
“队长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白泽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掐了掐小雨的手臂。
“白！泽！”
小雨在第一时间就是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小雨，有没有觉得这个新人很眼熟？”白泽并没有因为小雨的一巴掌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说，“总感觉这个人很眼熟。”
“鲨鱼TV的主播，上周刚拿下巅峰第一，叫WILD。”凯哥这时从楼上走了下来，“玩中单的。”
“他就是wild啊，那个2.7w战力的不知火舞，还有一手2.3w战力的镜。”白泽再次开口，“我记得之前巅峰赛排到他，被他火舞在野区踹成了0/4/0，简首恐怖。”
“说实话，真看不出来，人太瘦了。”张成禄也开口了，“就是感觉挺眼熟的，但是之前没看过他首播。”
“我知道了。”白泽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你们猜猜怎么回事？”
“能不能说，不能说自己爬！”
“你不说我们还不会问啊？”
“行行行。”白泽也是举手投降，“还记得上次队长首播吗？”
“嗯，记得啊，1.2亿的热度啊，礼物特效没停过。”
“不是，这和他有啥关系，虽然他和队长好像早就认识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白泽笑着打开视频。
“我的择偶标准吗？”陈言澈低沉带有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最好是睫毛能放火柴，笑起来有梨涡，单排胜率85%以上，并且会玩不知火舞和镜。”
“不是，这和wild有啥关系，他又不是女生？”张成禄老实的问出了问题。
“哎呦，你就没发现wild和这个择偶标准一模一样吗？”白泽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什么一模一样？”
陈言澈端着一碗面从厨房出来，陆沉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
有了白泽的发言，大家这时才认真的观察起来陆沉。
长长的睫毛，好像确实能放下火柴，就是没笑，不知道有没有梨涡，白色的头发，会不知火舞和镜，单排胜率85%以上，还是巅峰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