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遗骸睁眼的刹那,我的链形胎记突然刺入骨髓。那些嵌在神骨上的沈家徽记开始渗血,每一滴都裹挟着被篡改的记忆——三百年前所谓弑神,不过是初代祖灵将神明的魂魄撕碎,分食进沈家血脉!
"阿意看这里!"萧景渊突然割破手腕,将蛊血泼向神明额间的祈福铃。铃舌震颤的声波中,我看到了真正的历史:初代祖灵原是神明的祭司,他在祭坛上亲手剖开神明的胸腔,将跳动着星辉的心脏塞进沈家孕妇腹中。
血海突然倒卷成漩涡。九百悬棺的尸骨在漩涡中重组,拼成巨大的青铜算筹。当最后一块指骨归位时,算筹突然指向我小腹——那里正浮现出神明心脏的胎动痕迹!
"双生祭的真正祭品..."萧景渊后背的星图突然剥离,在空中组成太庙的梁柱结构图。柱身上密密麻麻刻着的,竟是历代沈家女临死前用经血写的破阵口诀。
初代祖灵的干尸突然站起。他手中祈福铃炸成碎片,每块瓷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我——十二岁在祠堂刻星纹,及笄夜吞解药,此刻正将骨剑刺入萧景渊咽喉!
"未来可以改!"阿兄的声音突然从血海深处传来。他残留的半张脸裹着汞液,在神明遗骸的指骨上灼出焦痕:「枯井通魔窟,海图藏生门」。
我腕间的链形胎记突然暴长。锁链自动缠住神明遗骸的肋骨,勒出的裂痕竟与宁王府枯井的方位完全吻合。当第一根肋骨断裂时,深渊底部传来龙吟,三十六个青铜匣应声开启——每匣中都飞出一枚染蛊的北斗钉,精准刺入我周身大穴!
萧景渊突然撕开自己胸膛。他心脏处跳动的不是血肉,而是半块青铜浑天仪,与我腹中神明心脏的缺口严丝合缝:"当年换婴时,母亲把我们铸成了钥匙..."
初代祖灵的狂笑震落悬棺。九百具尸骨突然同步结印,血海凝结成镜面。镜中映出令我肝胆俱裂的画面:真正的母亲被困在神明头骨内,正用簪子蘸着脑髓写血书——「初代食神后,沈氏女皆怀神胎」!
血字批注突然活了过来。那些"千棺噬心"的字样化作锁链,将我与萧景渊捆上神骸拼成的龙椅。当椅背的七星钉刺入后颈时,我终于读懂换婴海图背面的蛊文——宁王府枯井下埋着的,是神明被剜出的右眼,眼中映着破除血契的禁术!
阿兄的残脸突然暴涨。他化作汞液巨浪扑向初代祖灵,嘶吼声带着青铜锈味:"沈家军听令!"深渊突然裂开无数缝隙,南洋浮尸列阵而出,他们腐烂的胸腔里都藏着一枚青铜算珠——正是浑天仪缺失的部件!
神明遗骸突然抬手。指骨插入我腹部的瞬间,萧景渊的浑天仪心脏骤然发亮。我们脚下浮现出完整的星轨图,每道轨迹都对应沈家女的埋骨地。当星轨与血契重合时,初代祖灵突然发出惨叫——他的干尸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母亲被金线缝合的真容!
"阿娘..."我挣断锁链的刹那,看见神明心脏从腹部剥离。那跳动的肉块上布满沈家禁咒,最内层用暹罗文刺着:「神怨化胎,破而后立」。
萧景渊突然将我推下龙椅。他带着浑天仪心脏坠向神明遗骸的胸腔,蛊王印第三只眼流出血泪:"去枯井找真正的..."话音未落,初代祖灵突然自爆,九百悬棺的锁链尽数缠上我的胎记。
血海干涸成沙漠时,我跪在神明遗骸的指骨上。远处宁王府枯井正在渗出翡翠色的蛊火,井口盘旋的金线蛊组成母亲临终前的口型:
「食神者,终将被血脉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