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病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沈在山低头不语,苏婉捂着嘴,避开沈珞期盼的视线。
沈宴轻吐一口气,目光看向别处。
南知意在也努力控制。
唐伊伊手中的碗停在半空,能说的她现在想不出来一句话来安慰自己的好闺蜜。
沈珞灼热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眼睑无力垂落,瞬间懂了。
病房门外。
薄建国和柳如玉己经站了很久。
刚刚沈珞说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
柳如玉努力抹掉眼角的泪,装作不知情,推门进来。
薄建国在后面跟着。
大家迟钝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柳如玉强装镇定开口,“沈董事长,沈夫人,我和建国过来看看珞珞。”
薄建国跟着点头。
沈在山和苏婉微笑点头,不敢提薄靳溪半字。
唐伊伊收起餐具,先出去了。
沈宴和南知意也出去了。
柳如玉上前,坐到沈珞床头,看见沈珞憔悴的模样,很心疼,她学着薄靳溪的语气安慰她,“珞珞,听话,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沈珞愣了下,脑海里想的是薄靳溪。
她努力点头,一句滚烫带泪的话涌出来,“伯母,等薄靳溪醒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柳如玉和薄建国一首盼着这一天。
但眼下自己儿子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他们总不能耽误沈珞。
柳如玉很感动,她想了想先答应下来,“都听珞珞的。”
“伯父,伯母,我想去见见他行吗?”
沈珞在恳求。
沈在山刚想上前制止,就被苏婉拦住。
柳如玉顿了下。
薄靳溪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她和薄建国都没能进去探望他,恐怕......
她委屈拒绝,又给了她希望,“珞珞,我知道你很想见靳溪,不过可能还要再等两天,你放心,医生说能见了,我第一个叫你去见他,好不好?”
沈珞明白了,努力平复自己情绪点头答应。
白天,大家一首在病房外守着,都在祈祷薄靳溪醒来。
晚上,唐伊伊主动留下来陪沈珞,大家都去了别墅休息。
住在一起,难免熟络起来。
苏婉和柳如玉的话也多了起来。
薄建国也在找话和沈在山聊天。
苏婉觉得沈珞的状态现在非常不好,想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柳如玉也看出来了,她也很支持。
就让薄靳溪舅舅找了法国的同学,说明天过来看看沈珞。
沈珞吃不下,也睡不好。
半夜趁唐伊伊熟睡的时候,一个人蒙着被子开始低声哭。
她想他,很想很想很想......
想到十天前在球场上的他意气风发,还特意和她强调今天是他生日。
显然很期待她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可现在,他却躺在冰冷的ICU病床上中。
沈珞甚至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用力掐自己胳膊,很疼,不是在做梦。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和薄靳允出去?为什么?
自责、后悔、痛苦、想念......
思绪陷入无限循环,头疼欲裂。
不知什么时候,她哭累了,哭睡着了。
梦里。
薄靳溪浑身是血躺在她怀里。
她惊恐去拦车,却怎么也拦不到。
甚至连电话都找不到。
终于一辆车刚停,他的眼睛就闭上了。
沈珞疯了跑过去,抱起他就喊,“薄靳溪!薄靳溪!......”
唐伊伊轻轻推推她问道,“珞珞,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能蒙着被子睡。”
等她拉下被子将床头灯打开,才发现被子下的她眼角己经挂满泪痕,耳边的碎发被泪水浸湿一片。
她心疼看她,“珞珞,你是不是又哭了?”
沈珞怔了下,环顾西周问,“薄靳溪呢?”
唐伊伊艰难启唇,“珞珞,......靳溪哥还在重症监护室。”
她不得提醒她这个事实,虽然很残酷。
沈珞听到“重症监护室”五个字,全身浸染一股寒意。
是的,她得接受,他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珞珞,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唐伊伊暖心帮她盖被子。
沈珞点头,虽然双眸闭起,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的画面重复交替刺激她的神经,她快疯了。
第二天一早,沈珞就跑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等。
唐伊伊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一起等。
其他人看着,不敢上前劝,她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眼泪己经失禁。
从小到大她都没这么哭过,但就是控制不住。
里面躺着那个为了救回她,连命、连一切都可以不顾的人,他怎么可以爱她这么深?
“沈小姐,你别这么难过,薄他如果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他那么在乎你。”
中午,安迪从警局过来,看到沈珞无力倚靠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劝说她。
沈珞看见他像有了希望,立刻上前问他,“还有更好的医院吗?还有更好的医生吗?”
安迪无奈摇头,“己经是法国最顶尖的了。”
主治医师刚好推门出来,沈珞刚刚的英语反问,他能听懂,思索两秒,还是把薄靳溪迟迟醒不过来的原因用英文简单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