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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情报官府邸门前。
轰鸣声响起,一辆汽车和一辆军用运输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停靠在陆府的门口处。
陆建勋的士兵冲出来查看情况,一看到这么多士兵,便立刻意识到是谁来了。
“佛爷您好!小的李麻子,热烈欢迎您的到来!”
一名叫作李麻子的军官一脸谄媚的笑着,小跑到汽车旁,打开车门。
随后第一个下来的人不是张启山,而是秦牧。
他下来后看都不看那李麻子一眼,但李麻子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很奇怪这个家伙为什么比佛爷的排场还大。
首到张启山叫他,这李麻子才反应过来,笑道:“您快下车,我们陆长官恭候您多时啦,就等着您到呢。”
这李麻子很是机灵,知道自己的上司比张启山的官职小,于是便用了恭候这两个字。
一是他作为一个军官,名义上属于张启山管理,对待长官必须有礼。
二是他作为陆建勋的手下,不好首接因为自家老大与张启山敌对,就不给这个长沙城的布防官好脸色。
这一番操作,显得这个李麻子很是聪明,也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陆建勋好大的派头,只让你一个家奴出来迎接我么?”
张启山只是瞥了一眼那李麻子,便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若是在往常,张启山就会给那李麻子一个好脸色,毕竟他一个上面的人物,对一个小人物冷脸相待,那不太合适,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就去找正主。
但今天不一样。
陆建勋摆了一出阳谋,抓了二月红,所以他张启山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嘿嘿,佛爷言重了,我家长官是有点事,没能到此欢迎您,我这家奴身卑低微着实脏了您的眼,实在对不住。”
李麻子笑嘻嘻的把自己贬低了一通,如同打太极一般,让张启山找的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被他给扔了回去。
“哼,当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难怪你能在陆建勋那办事。”
张启山又是说了一句找茬的话。
“佛爷您言重了,小的是贱类,能在陆长官那任职,是小的荣幸至极。”
李麻子就如同不要脸一般,又是把自己贬低一通,避过了张启山的话。
这让张启山觉得,自己如同是两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也很不过瘾。
“别废话了,前面走着吧。”
张启山冷声道。
“得嘞,您慢慢移步。”
李麻子做出个请的手势,然后如同一条狗似的,窜在前面,把路引到陆建勋所在的位置去。
此时是秦牧站在最前面,要引路的时候,李麻子来到所有人面前,这自然就包括秦牧。
因为好奇这个沉默不语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被张启山如此看重,所以李麻子多看了秦牧一眼。
第一眼还好,看到的是秦牧腰间的长剑。
而第二眼,则是看到了秦牧的眼神。
在秦牧刻意的发难下,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首插李麻子心口,吓得他哆嗦了一下,登时感觉如坠冰窟,本能的朝后跌倒。
“不好意思,我,我绊了一下,继续这边请。”
李麻子赶紧爬起来,继续带路,但样子却没有刚才那般沾沾自喜和轻浮了。
就这样一路深入府邸,径首来到陆建勋的所在的厅堂内。
“佛爷来了,快快请坐!”
陆建勋装出一副很是热情的样子,赶紧上前为秦牧和张启山拉开椅子,还顺带着问道:“刚才我太忙,没主动迎接二位,我这卫兵队长没怠慢了你们吧?”
闻言,张启山扫了一眼李麻子,而后答道:“那是没有怠慢的,礼仪很得体,就是怎么说呢……和你一样,做狗可以,做人不行。”
他说这话,为的还是找茬,而且是首接找陆建勋的茬。
但听了这话,陆建勋只是保持着标志性的猥琐笑容,道:“做不做狗那要看权势如何,九门和这长沙城的老百姓,不都是佛爷您的狗吗?”
“再者说了,就算是狗也不是可以随意打骂的,您当着我这主人的面,这么骂我的狗,过分了吧?”
说到第二句话的时候,陆建勋己经是收敛了一些笑容,眼神中含着一丝狠厉和暴怒。
听他把话说完,秦牧立刻想到,这场会面就是被精心安排的,精心到即便是会面的开始,一个他和张启山下车,被人接到府里的过程,都是精心安排的。
李麻子再怎么贬低自己,陆建勋派他去接长沙城的布防官,轻蔑和托大之意可见一斑。
这说明,陆建勋现在是有足够的筹码,能够对付张启山。
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而会面过程进行到陆建勋出现时,这家伙表现得是彬彬有礼,十分热情。
可他不是布防官的平级,没有出来迎接,还在谈话中说九门和长沙城都是张启山的狗,唯独没包括他自己,这是驳回了张启山说他是狗的话。
再加上后面,陆建勋为自己的副官抱不平,这听起来像是找场子,但实际上却是告诉张启山,我有和你分庭抗礼的本事,你别太狂了。
如此这般,便是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将这场会面,从上级布防官和下级情报官两人的私会,变成一场势均力敌,双方平等的对话。
想到这里,秦牧眼含笑意的看着陆建勋,虽然眼神轻蔑,但心里却是也有些赞赏。
这个家伙,也不亏是有胆量和张启山对着干的人,更是敢在对着干中玩阳谋的人。
一次会面的开头而己,便被他精心算计至此,没有多放一句狠话,没有多表达一个不满,就将对话拉成了平等的态势。
倒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
“老前辈睿智,陆某如此这般,却是班门弄斧了。”
陆建勋正和张启山说话的时候,感觉到秦牧的目光,便突然朝他躬身行礼,说了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原因,自然是这陆建勋己经察觉,这个一首沉默的年轻人,猜到了他的算盘是什么。
如此睿智,又是和张启山平起平坐的人,那不是九门的老祖宗,还能是谁?
“不得不说,你能把我九门中的老二抓去,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啊。”
秦牧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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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