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朱厚照此话一出，刘瑾等人均面露疑惑之色。
“大伴，自今日起，你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让王岳告老还乡吧。”
朱厚照望着刘瑾说道。
听罢此言，刘瑾目光顿时呆滞，心中震惊不已。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可是明朝十二监里权力最大的职位，号称“内相”，位居秉笔太监之上，在国家决策中负责最后的审核与盖印。
这根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刘瑾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阿谀几句，竟获此高位。
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本是王岳，只因新帝朱厚照刚即位，尚未换上自己的亲信。
刘瑾虽觊觎此位已久，却深知急不得，需待时机成熟。
可如今，仅仅几句奉承话，便得此高位？他内心明白，不仅因拍马屁，更因李长生的缘故。
若无此人，他如何能如此顺利？这份人情，必须记下！
谷大用等人满是嫉妒地盯着刘瑾，这老家伙竟成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完全压在他们头上，让他们翻不了身。
“谷大伴，你去掌管御马监吧。”朱厚照低沉的声音响起，“好好打理。”
“老奴叩谢陛下恩典！”谷大用激动地跪下，热泪盈眶。
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李长生。
此时此刻，刘瑾与谷大用终于明白了朱厚照的真实意图——他要掌控大权了！
将刘瑾放在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又任命谷大用为御马监掌印太监，这不是简单的安排。
御马监掌印太监在内廷地位特殊，仅此一人可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分庭抗礼。
御马监不仅养马，还统领一支禁军，包括勇士营和四卫营，实力不容小觑。
“起来吧。”朱厚照挥了挥手。
“谢陛下！”
刘瑾与谷大用目光交汇，谢过皇恩后起身。
“大伴，暂且放下此事，莫要打扰了李卿歇息。”
“明晨你去趟北镇抚司，再给他们送一批药材。”
“让李卿从锦衣卫里挑更多精锐缇骑组成血刀卫，眼下人手不足。”
“此外，务必告知李卿，至少要五百名精锐缇骑守护其安危，李府需常驻千户所缇骑，专司护卫。”
朱厚照略作沉吟，对刘瑾道：“此乃朕之意。”
刘瑾听罢，神色郑重地道：“老奴领命。”
“除此之外，无其他吩咐，但大伴务必要记在心里，提醒李卿珍重自身。”
朱厚照认真注视着刘瑾，说道：“朕信你。”
刘瑾点头回道：“陛下放心，老奴明白。”
“开膳吧。”
朱厚照挥了挥手示意。
“是。”
“老奴即刻为陛下布膳。”
“布膳完毕，我先去内库替李大人精选明日送去的药材。”
刘瑾应声点头。
此前他依旨取药，如今却想精挑细选，虽内库药材皆为上品，但仍有优劣之分。
今日受了李长生一份情，他自当回报。
“大伴用心了。”
朱厚照闻言，目光带着赞许望向刘瑾。
刘瑾心中暗喜，谦逊道：“此乃本分。”
他愈发确信，只要对李长生尽心尽力，定能博得圣眷。
“去吧。”
朱厚照摆手示意。
“是。”
刘瑾应答一声，便退出了乾清宫。
先命人传膳给朱厚照，随后刘瑾便领着一众人前往内库清点药材，从中选出一批年份足够的优质药材，准备次日清晨送往北镇抚司。
次日。
李长生用了黄蓉准备的早餐后，便离开李府往北镇抚司走去。
然而还未接近北镇抚司大门，他就看见刘瑾站在门外，那情景与上次见到并无二致。
刘瑾被一群锦衣卫护拥，身旁还有一辆封闭严密的马车。
这让李长生不禁怀疑是否看错了。
“李大人，您早！”刘瑾一眼认出李长生，立刻双眼发亮，远远地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刘公公早。”李长生心中暗想，这热情未免太过分，莫非刘瑾才是这里的主人？
“李大人，陛下得知您昨晚遇刺之事，对您的安危十分挂念，再三叮嘱我要转告您，务必保重自身，绝不能让那些宵小得逞。
您可是我大明难得的贤臣，万万不可有失。”刘瑾走到近前，一脸关切地说。
李长生听后只觉奇怪，这刘瑾向来以奸佞著称，今日却这般言辞恳切。
他明白，这必是朱厚照之意。
刘瑾因深知朱厚照对自己的重视，才如此殷勤。
李长生笑着回应：“多谢陛下与刘公公的担忧，我会小心提防，那些宵小尚不足为惧。”
“陛下还说，您需要从锦衣卫中调派更多精锐缇骑，组建更强的血刀卫，如今的血刀卫也应时刻随侍左右，确保您的安全。”
“此外，还要求在李府设一个千户所的缇骑驻守，以保障您及府邸的安全。”刘瑾神色严肃地道。
李长生听完心中有些不解，如此大费周章是否有些多余？让自己的血刀卫保护自己已属罕见，竟还要加派千户所缇骑？若让百官知晓，岂不会议论纷纷？连皇帝出行也未必有这般待遇吧？
“李大人，咱家所说句句属实，绝非玩笑。”
“圣上有令，此事已定！”刘瑾见李长生面色凝重，轻咳一声后说道。
李长生摆了摆手，“公公且慢，烦请转告圣上，此举恐招百官非议。”
“况且，下官不过一介武夫，这般排场实属多余。”
刘瑾苦笑道：“李大人，这般回复，恐难以向圣上交代。”
李长生思忖片刻，“关于锦衣卫血刀卫扩编一事，本官并无异议。
但本人确实无需过多防护。
只需在李府设一缇骑百户所即可，余者不必。”
他明白，若全然拒绝，朱厚照必不肯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不如安排缇骑百户所驻守李府，既能保护自身，亦可兼顾黄蓉周全。
“也好。”刘瑾沉吟片刻，勉强应允，“既如此，老奴便替大人复命。”
李长生闻言一笑，“多谢刘公公费心。”
刘瑾摇头道：“李大人言重了，此乃分内之事。
此次前来，不仅为传圣意，更有圣上托付之物交付于您。”
李长生目光落在那几辆被锦衣卫严密守护、看不清内里何物的马车前，“敢问刘公公，莫不是圣上又赐药予我？”
刘瑾拊掌赞道：“李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李长生淡笑，“不过是因公公上次送来药材，才稍作推测。”
刘瑾笑意盈盈，“上次所送皆为三十年陈药，严遵圣命。
而今圣上之意，虽要扩编血刀卫，却未明言所需药材年份，仅嘱老奴送来一批良药。”
“昨夜，老奴亲自前往内库精挑细选。
三千年份的人参、灵芝、首乌各千份，五十年份的各五十份。
想必对大人扩编血刀卫大有助益。”
“多谢刘公公。”
李长生听罢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向刘瑾抱拳致谢。
他知道，上回送来的药材是三十年份的人参、灵芝和何首乌各五百份，而这次数量翻倍。
不仅如此，还额外增加了五十年份的每样五十份。
“这只是其一，我特意从内库为您寻得了一株百年血参，此乃内库难得一见的珍品。”
“李大人完全可以凭借这株百年血参增进修为。”
刘瑾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李长生，郑重说道。
“百年血参？”
李长生闻声，面色凝重。
百年以上的药材已是稀世之宝，若流落江湖，必会引得无数人争夺。
“正是百年血参。”
“服用它，修习外功者即便要从先天境跃升至宗师境也并非难事。”
“因其药力深厚，对修外功者尤为有益，不仅能补益气血，更能消除所有潜在隐患。”
刘瑾点头附和，严肃地说：“不过，百年血参对修内功者同样有效，只是效果稍逊一些罢了。”
“以我看，李大人已至先天境中期，有了这株百年血参，虽不能突破至宗师境，但达到先天境后期定然容易。”
“此血参来自内库，均有记录在案，明确标明赠予李大人。
内库账簿中亦可查询，因此李大人尽可放心服用。”
“刘公公费心了。”
李长生接过锦盒，对刘瑾表示感激，显然表明接受了他的好意。
至于刘瑾未能察觉他的真实修为，仅以为他处于先天境中期，李长生心中自有分寸。
这一切都得益于瞒天过海之术，那先天境中期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李大人不必过谦，此次若非承蒙您的关照，我也难以成为司礼监掌印。”
“区区小事，怎能与李大人这份恩情相比？”
“这不过是些许心意，往后也请大人莫要忘记我的感激之情。”刘瑾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
李长生听罢便明白，怪不得刘瑾这般用心，不仅准备了大量药材，还从内库特意挑出这株百年人参，原是为了报答他的恩德。
至于刘瑾如何因他而得此高位，虽不明缘由，但既是他亲口提及，那定然脱不开关系。
想到刘瑾如今已是司礼监掌印，李长生收下人参时更加心安。
正如刘瑾所言，比起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这株人参实在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这人参本就属于皇室内库，并非刘瑾私产。
“刘公公已登司礼监掌印之位，实乃真真正正的内廷重臣，我当贺喜公公才是。”李长生笑着拱手说道。
“不敢独享喜事，李大人深受圣宠，不久之后恐要升任锦衣卫指挥使，统领全卫了。”刘瑾谦逊回应。
李长生轻笑一声，未作多言。
“李大人事务繁忙，我也不多打扰了。
这一车药材，烦请北镇抚司派人送入即可，我先行回宫复命。”刘瑾拱手作别，跃上战马，朝着李长生说道。
“有劳刘公公了。”
李长生点头应允，目送刘瑾离去后，对北镇抚司外的校尉吩咐道：“把车赶进去吧。”
“是！”
李长生话音刚落，锦衣卫校尉们齐声应诺。
其中一名留守北镇抚司衙门，其余众人则护送马车入内。
李长生亲自主持，确保车内药材尽数移至库房，而后离开。
临行之际，恰逢靳一川等四人前来寻他。
“见过大人。”
靳一川等人躬身行礼，态度恭谨。
“无需多礼，边走边谈。”
李长生迈步朝演武场方向行去，同时开口说道。
“是。”
众人随声附和。
“讲吧，何事相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