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仁心医院的外墙,将"停用AI诊断系统"的公告牌淋得字迹模糊。林逸站在三楼病房窗前,看着急救车闪烁的红蓝灯光穿透雨幕——又一位因误诊被送来抢救的患者,病因依旧是辉星系统遗漏的隐藏病症。
"林医生,有位老先生点名要见你。"护士长抱着病历本推门而入,"说是你的故人。"推开VIP病房的刹那,消毒水味中混着淡淡的沉香,病床上的老人戴着金丝眼镜,正在翻阅泛黄的《黄帝内经》。
"周...周老师?"林逸的声音不受控地发颤。十年未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导师周正明鬓角尽白,右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那是他当年拜师时系上的平安结。周正明放下古籍,咳嗽着指了指椅子:"小逸,还愿意听老师说几句真心话吗?"
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氤氲着药香,周正明掀开病号服,露出遍布伤痕的腹部:"这是辉星实验室的'杰作'。当年我发现他们用活人做基因实验,想公之于众..."老人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暗红血迹,"他们说我得了胰腺癌,可我知道,这是慢性中毒。"
窗外炸雷轰鸣,照亮老人眼底的血丝。林逸取出银针正要施针,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副院长带着保安冲进来,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辉星代表。"林院士,这位患者是我们辉星疗养院的VIP。"代表皮笑肉不笑,"未经允许的治疗,恐怕不合适吧?"
周正明突然抓住林逸的手,将个硬物塞进他掌心:"后山...防空洞..."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林逸转身要抢救,却被保安死死按住。混乱中,周正明的病床被迅速推出病房,消失在走廊尽头。
深夜,林逸攥着从周正明手中接过的铜钥匙,独自摸进医院后山。荒草丛生的防空洞口挂着生锈的"辉星生物"门牌,腐叶下隐约可见拖拽的血迹。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触目惊心的涂鸦跃入眼帘:"救救我""他们在抽血",还有用指甲刻出的歪扭数字"709"。
洞内深处传来铁链响动。林逸屏住呼吸,摸到墙角的消防斧。转过拐角的瞬间,强光突然袭来,他本能地挥斧格挡。金属碰撞声中,十几个蒙着面的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者摘下口罩——竟是消失多日的小陈。
"林院士,好奇心太重可不好。"小陈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里面淡绿色液体泛着诡异荧光,"周正明那个老东西,临死前还在念叨你的名字。"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小陈咒骂一声,率众逃窜。
林逸在角落发现昏迷的周正明,老人腕间的红绳己断成两截。他颤抖着将银针扎入老人百会穴,却摸到后颈凸起的芯片——正是辉星AI系统用来追踪患者的定位装置。当警车的灯光照亮洞口时,林逸终于看清洞内墙壁上的血字,那是周正明用最后的力气写下的:"小逸,别相信..."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后山的泥泞。林逸抱着昏迷的导师站在雨中,手中的铜钥匙硌得生疼。远处仁心医院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可他知道,这场藏在陈年旧疾里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更深、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