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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沈聿说他要去杀个人，慕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地下城杀人，绝对会比来地下城救人更加困难。
自从在托帕星沈聿单人破局后，慕枫半点不怀疑沈聿的身手，但在这里杀人真的合适吗？
没有等到沈聿的回应。
一张卡飞来，慕枫下意识接住，是沈聿的ID卡。
等他回过神来，沈聿己经一闪身跑远了，人流拥挤，把他们二人分隔开，再追上去就有些困难了。
“没钱就从这里出去！”机械侍从强硬的将输得精光的观众赶走。
“黑幕！”
“有人操控比赛！这不公平……”
吵吵嚷嚷，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甚至还有枪声响起，一开始是为了恐吓，发现没有用处后，枪口对准了人，准备杀鸡儆猴。
这里绝对不宜久留。
慕枫还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他摸到卡后有一张纸条，低头一看，上面用血迹写着两个字“回家”，龙飞凤舞，鲜艳刺目。
沈聿早就准备好了，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些。
沈聿穿过人群，很快就追上了那个人。
那人身形高挑，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到脚踝，随着步伐轻摆，身披一席黑色披风，在人群中十分醒目。
枪声响起，一具躯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余人都惊慌失措的逃窜开来，尤其是卡中余额告罄的人们，他们全然丧失了平日里的贵族做派，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贵族们虽然是长生种，但被杀死了也不会复活，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如今的地下城己经不再是天堂，而是吞噬金钱与性命的地狱，正如当下的帝星正在缓缓解体，一步步走向毁灭。
而沈聿面前的人出奇的冷静，依旧是不慌不忙的走着，旁边的人落荒而逃时不小心撞到他，也不会打乱他的节奏。
那是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用的是瑟琳的身躯，沈聿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但那双眼睛己经不再是温柔如水，而是闪烁着贪婪和恶毒。
他的确有不用慌张的资本，他用的是贤者的身躯，可以监测周围黑体能量的波动，从而预测人们的行为。
这里的大部分危险永远不会靠近他。
沈聿眼中闪过森凉的杀意，他不会让这个人活下去了。
沈聿右手握紧了短刀，在靠近对方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冰冷的刀刃从脖颈划过，划出一道细小的血丝。
对方一扬披风阻挡沈聿的攻势。
沈聿只是佯攻，他从不用右手杀人，手一松，短刀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弧线，恰到好处的来到了左手，转而向前一刺。
本应刺穿胸膛的刀刃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沈聿看到透过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狼心狗肺的烂人，又看到了在花丛前与他对望的瑟琳，悲悯与平和，让他有些犹豫。
“你就这点反应力吗？”沈聿五指死死掐住那人的脖子，把他牢牢控制住，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果然是低星的废物。”
沈聿最熟悉的就是这些监管者，他从小就被单独培养，这些监管者全是他的陪练，他最了解这些人的招数。
沈聿的威压好似有一柄尖刀高悬在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
“不敢下刀吗？透过我又看到了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那的确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她是会读心的神明，照料我修补我……”
对方轻声吐息，收起满身戾气，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但他绝不是服软。
沈聿面无表情，但手上的力气微收，给了对方说话的机会。
“可惜了，她心太软，所以会死在我手上！”
对方就在等这个机会，趁沈聿恍惚松懈尝试反击，他突然暴起，原本自然垂落的双手化作利爪，攻击沈聿的胸膛。
沈聿早有防备，左手的短刀凌厉飞出，锋利的刀刃刺穿对方的肩膀，裹挟的巨力把他死死钉在了一根柱子上。
周围的人惊呼着西散开来，就连角斗场上的搏杀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
毕竟还是性命更加重要。
“你们监管者这点把戏就别在我眼前丢人现眼了。”
沈聿冰冷的眸光中闪过刀光剑影，他一步步逼近，拔出血洞里的短刀，冷笑道：“用她的身体，你也配。”
“沈聿，你在做什么？把刀放下！”菲尔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后，迅速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沈聿把刀狠狠插入对方的胸膛，对准了心脏的位置。抽离躯体时，薄如蝉翼的刀刃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杀人。”沈聿轻描淡写的说。
“你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菲尔上前一步，把沈聿拉开，伸手去探地上躺着的人的鼻息，“瑟琳大人死了，你杀了他也不可能活过来的。”
沈聿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语气淡淡的，神色如常。
“那又如何？既然尊主默许了弱肉强食的战时规则，那我只不过是清除一个弱者，有问题吗？”
“你……”菲尔一下子被噎住。
沈聿把刀举起来，看着刀刃上映出自己的眉眼：“既然我想保护的人一个也护不周全，那我想杀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菲尔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沈公爵不至死，你没必要……”
果然，他父亲突然来帝星，其中绝对有尊主做推手。
沈聿轻笑着把刀收起来：“你认为，我母亲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帝星，我父亲会成为你们的傀儡，苟且偷生吗？”
菲尔觉得沈聿的目光有些瘆人，他不禁移开视线。
沈聿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我杀他完全是个人决定，你们也不用思考分析我的深意，我有自己的脾气和行事准则。”
菲尔不能理解，沈聿身上那种是非对错一定要分明的想法。
“你知道没有意义，却还是杀了他，如果你现在被抓进法庭，是，你的确死不了，但那些刑罚，你又何必经受一遍呢？”
沈聿轻笑着摇了摇头，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正好，我想见见新任首席贤者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