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知山看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死活不愿起身的李玄甫,又感受到西周越来越多的视线,朝这边投来,心中也不免有些慌张起来。
他私底下针对一下外面那些无依无靠的小人物,这没什么,没有人会说什么。
可如若在众目睽睽下,将此事扯开了,让蓬莱失了体面,那罪责可大了去。
在外人面前,他是威风凛凛的内门弟子,可实际上,他在内门的处境,也并不好过,大致就相当于方正在外门的地位。
这也是他那么殷勤想要讨好苏桃夭,抱上灵药长老大腿的原因。
可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
“你给我起来!”,海知山黑着脸训斥道,想要将地上撒泼打滚的李玄甫拉起来。
可不知为何,他连着抓了好几次,却连李玄甫的衣角都摸不到一下。
李玄甫连着几下辗转腾挪,躲过了对方的抓捕,声音却是更高了几分。
“快来瞧,快来看呀,这蓬莱弟子强买不成,还打人,蛮不讲理,快来看呀!”
说着,他还松开死死捂着脸的手掌,露出脸颊上大片的淤青。
海知山整个人都傻眼了,他还从没遇见过这等无赖。
况且,自己的拳头根本就没落到他脑袋上,这淤青又是哪里来的?
碰瓷!活脱脱的碰瓷!
可一时间,他却百口莫辩。
凌渡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李玄甫,嘴角抽了抽,心中也不由得赞叹起他的厚脸皮来。
“凌兄,你看看,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姜云白轻声感叹起来。
如若论出身、论天资、论修为,姜云白都觉得自己与李玄甫不相上下,但如若论脸皮,他就自愧不如了。
就说这副倒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行径,自幼接受皇家教育的姜云白就做不出来。
真的,当年在神京的时候,他就最佩服李玄甫这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现在看来却是更加精进了几分。
想到李玄甫刊行九州的大作,姜云白也有些恍然,不愧是传奇皇叔作家,这种精神状态,确实配得上他的作品。
凌渡嘴角憋笑,可耳边却传来一阵软糯又委屈巴巴的声音。
“几位公子,能不能帮帮我师兄呀?”
苏桃夭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可怜,还带着一丝哭腔,一双眸子,眼泪汪汪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一般。
可无论是凌渡,还是林彦,亦或是姜云白、石燧,都只是静静地观看着李玄甫的表演,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方正倒是微微意动,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苏桃夭见自己一贯引以为傲的美色,在这几人面前竟毫无作用,又想起某个跟他们一样,油盐不进的人,心中有些窝火,却不知朝哪撒。
看着屁股对着自己的白泷,她的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青丘狐,不是缩在西域吗?怎么会在这里........”
可还没等她思索多久,一道青色流光,踏着海浪,便往这边赶来。
看见来人,苏桃夭眼前一亮,朝着那道人影喊道:“薛师兄........”
不过来的似乎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越过人群,便站到海知山身边。
“怎么回事?”,薛无己瞥了一眼地上的李玄甫,又斜视海知山,却是面无表情,淡淡道。
“师兄,师兄!”,海知山此刻己然气到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欲哭无泪地表示道:“他诽谤我呀!”
说着,便开始诉说起自己的委屈来
薛无己微微垂眸,却是冷哼一声,“说到底,就是你们主动生事?”
看起来薛无己在门内的威望很高,一声训斥之下,当即让同为内门弟子的海知山闭了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紧接着,薛无己浑身上下爆发出一阵凌冽的气势,瞬间压制住了窃窃私语的人群,霎时间,整片海滩上,一时鸦雀无声。
凌渡微微颔首,与林彦对视一眼,却是都知道,真正能管事的人,来了。
“还不起来吗?”
薛无己一双淡然的眼眸,看着地上仍旧撒泼打滚的李玄甫,心中暗自惊奇,此人竟然不被自己的气势所压制,看来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 。
而李玄甫却完全不买他的账,“你们蓬莱弟子欺负人,就这么算了?”
薛无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冽,却是朝着海知山勾勾手指。
海知山心领神会,搓着手,一脸谄笑地走上前来。
“薛师兄,可是要........”
还不等他说完,薛无己一巴掌便拍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瞬间把海知山抽飞三丈远,躺倒在地。
打脸的声音,传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也不管海知山心中如何不忿,薛无己便淡淡道:“这便是我的处理结果,阁下可满意了?”
接着,他又补充道:“蓬莱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我会讲道理,希望阁下也讲些道理。”
李玄甫当即停止了打滚,两只脚叉开,两只手撑地,脑袋微微抬起,与薛无己对视。
他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呀,本以为蓬莱弟子都是他那样的货色,没想到,还是讲道理的!”
说罢,一个大跳起身,又跳回凌渡身旁,两只手在身上随便拍了拍,拍掉身上沾的沙子,却又对着凌渡几人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样,哥们儿闹事的水平可以不?”
薛无己盯着面露微笑的凌渡几人,微眯双眼,仔细打量起来。
他不喜欢惹是生非的海知山、苏桃夭,但更不喜欢李玄甫和凌渡几人。
毕竟,他也是蓬莱弟子。
这属于是各打五十大板。
他看了看勉强站起身来的海知山,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苏桃夭,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们内门,怎么还会有这等卧龙凤雏。
“走!”
薛无己招呼着二人,就要往岛内走去。
苏桃夭面露不甘,“可是........,师兄!”
“没什么可是!”,薛无己冷冷道,眼神凌冽。
灵药长老位高权重,可他的师父戒律长老也未尝不是。
他不像那些好色之徒,看见美色就走不动道,自然不会惯着苏桃夭。
苏桃夭颇有些沮丧又委屈地垂下脑袋,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海知山有些愤恨地看了李玄甫一眼,似是在打量着如何报复回去。
被瞪了回去后,也老老实实地跟上了薛无己的步伐,一声不吭。
(我嘞个豆呀,今天窜不出来,首接里急后重了。
就是经常想窜,但冲进厕所蹲下去却又窜不出来,比首接窜稀还要难受。
戒涩第六天。)